nbsp; “晋升委托是考核性质的委托,历来都是单人任务,就算是队友也不能出手相帮。”女孩的鼻子轻轻抽了一下,“如果前辈们真心想要帮忙的话,从一开始就不该跟着我赶来这里。”
“小猎团的其它人还有考察委托在身,这一带猎场上我们当然到处都要走一走了。”二星猎人依然坚持着先前的说辞,“更何况我和不二随你前来,是以为你会需要些前辈的建议。”
“可是……那这颗蛋呢?”晴儿反手朝着洞穴深处一指,小窝中的怪鸟幼崽在先前的声浪中被吓得乱作一团,仍在东倒西歪地试图站稳身体,“委托外的猎场生命,又是怪物幼体,前辈就这么……把它毁掉了?”
“就把它看做战斗的附带伤害吧。”熊不二挠了挠头,“实战委托波及到无辜的怪物是常有的事,一颗鸟蛋的代价猎人工会还是承受得起的吧。”
“是啊。”大剑猎人搭腔道,“怪鸟一族又不是繁衍困难的稀少种,少一颗蛋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怪鸟是猎场里出了名的高产,仅次于野猪王一类的底阶怪物,否则的话,它们躲避人类都来不及,当然不会为祸农田,从而排上工会的讨伐清单了。
“但那毕竟是我的委托……任务完不成,当不上正式猎人,我还是要回到训练营去。”左晴的眼圈一红,嘴巴扁了起来,“果然前辈们还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我进入小猎团吧?”
“谁说你的委托完不成了?”熊不二的眉头一蹙,不由分说地拉过笛手的手臂,扯着女孩来到昏睡的大怪鸟身前,“诺,这里的伤是不是打击造成的?”
猎人指的是怪物腿上的一处淤伤,那是左晴首次见到怪物时战斗造成的,如今过去了几日,淤肿即将消褪,不过还是能依稀辨认出痕迹。
“嗯。”
“那这里的呢?也是狩猎笛做的吧?”二星猎人指着怪物歪斜着的嘴巴。
“嗯,”女孩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可是……”
“刷……”熊不二捡起地上沉重的战笛,双手擎着推进迷茫中的左晴的怀里,“所以如果我刚刚来到这,我就会认为这些都是你自己做到的。没人抢了谁的委托,这里只有一个表现不错的见习生罢了。”
“有两个小猎团的前辈给了你些理论上的建议,战斗的时候不慎打碎了一颗兽蛋,不过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完成的。”贾晓的语气宛若恶魔般诱人,“没有人需要知道刚刚的一幕,你的委托圆满结束了——发信号吧,这个大家伙要飞空艇才能运走。”
“但是……”晴儿在原地凌乱了好一阵,才快步跟上两个前辈的步伐,“我的委托报告怎么办?难道要说谎吗?”
贾晓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微笑着道:“就当做是你成为正式猎人的第一课吧——懂得怎么写委托报告,是比懂得如何狩猎还要实用的能力。”
…………
“我受够了……”贾晓“砰”地一声把手中的笔按下,少年的右手成爪,指甲狠狠地抓在木质的桌面上,“做这些事情根本半点用处都没有!”
一星猎人站起身,回头想要开窗透透气,才发现整扇窗户都是被钉死在墙壁上的。少年赌气般地强行拉拽了几下,只落得手掌通红,却不见半点效果。他牙齿紧咬,“咚”地合拳打在墙壁上:“三天了……封尘还在外面生死不知,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写些见鬼的委托报告,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也没有。”
峯山龙事件在事后被追认成了一个委托,再加上小猎团自行接取的潜口龙肃清委托,猎人们还有太多的书面工作要做。不过这并不是工会将少年们请到总部来完成它们的理由。封尘潜逃在外,除开两位传说猎人工会不好插手之外,与他最亲近的人都已经被关在这间小屋里了。接受了长达数日的盘问,少年们还要写清两份委托报告,猎人工会试图从书面中寻找一丝一毫和封尘下落有关的线索,殊不知安菲尼斯早在数日前就和孩子们做好了应对。
“贾晓。”长桌的尽头,秦水谣抬起脑袋望向同伴。女孩的面容相比数日前已经憔悴了太多,只是一双眼睛不见任何萎靡,却比平日的团长更多了些坚忍和可靠,“我以为你该是这间屋子里最能沉得住气的人。”
“我沉不住!”少年用掌根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封尘是我溪谷以来第一个朋友,是我的同伴,他就在我眼前做了人生中最愚蠢的一个决定,我连阻止他的方法都没有……”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申屠妙玲写完最后一个字,施施然划了个句号,才抬起头来说道,“猎杀古龙种的罪魁祸首,一旦被猎人工会抓到,肯定会第一时间昭告整个大陆的。”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为理智上对同伴生还的几率太过清楚,贾晓的不安感才最为强烈,“这些见鬼的事情发生之前,封尘和我们是一样的吧。现在想要缉拿他的可是全天下的工会猎人,带头的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工会骑士团!换成你我,恐怕连一天都逃不掉!就算有无名前辈赶鸭子上架的训练,又能比我们强到哪里去?”
“他和我们不一样。”小团长坚定地道,“他很聪明,也很谨慎,还有龙腔傍身,有安菲大人和无名前辈的帮忙,只要熬过这段风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的倒轻巧……”贾晓颓然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当初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一起逃掉……”
“我们不行。”聂小洋苦笑道。卢修有特选猎人的限制,封漫云作为新晋英雄,更是整个洛克拉克的焦点,在场的其它诸人家世背景都能被轻易查到,一旦背上叛逃猎人的罪名,工会骑士下一刻就会伸手到少年们的亲人当中。猎人工会无法插手大雪山以北的事务,封尘的原住民身份此刻反倒成了最好的掩护。
“现在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安安静静地写好自己的委托报告。”女孩执笔的手微微颤抖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按照安菲大人的说辞,不要提到他的名字。封尘正独身在外面战斗着,我们要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全,至少不能让他在危险中还替我们大家担心——我相信他会回来的,或早或迟,他都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