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抬起浑浊的眼眸看去,便看见他的三儿子出现在门口。
薛麟玉喊完人,愣了愣,他爹怎么这副模样……
薛平面上勉强挤出一抹慈爱的笑意来:“是玉儿来了啊,找爹什么事?”
薛麟玉觉察到薛平此时,与往日十分不同。
但他不想管,此时他的心中正满腔怒火和不甘,无处发泄。
他当即质问道:“爹怎将到手的爵位推出去,难道你不知爵位多难得吗?”
原来是此事,薛平了悟,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他有些疲累地摆摆手道:“玉儿,此事复杂,爹不好同你说,只是这爵位不是属于我们薛家的,与其让人拿了去,不若……”
薛麟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一般,怪叫一声打断,怒气冲冲道:“笑话,既然赐了我们薛家,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
听到那四个字,薛平心头一跳,低声喝道:“住嘴!”
薛麟玉怔了怔,他爹从未如此严厉与他说过话。
觉察自己太凶,薛平面色缓和下来,起身苦口婆心道:“玉儿,爹也有苦衷,你还小,有些事爹不便告诉你。在府中如何都依着你,只是在外头,万万不可像方才那般说话,那是犯忌讳的……”
“爹是要我像你这般,人前人后两个样吗?”薛麟玉道。
他讽刺一笑:“外头传爹淡泊名利,乃清流之楷模时,儿子还不相信,你什么时候这么高风亮节了,哈哈哈,却没想到爹为了这些虚名,将爵位都推却了,哈哈哈哈,好得很啊,若是他们知晓爹你做过什么,恐怕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被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这么讽刺,薛平面色越来越难看。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性子不好,桀骜不驯,对一般人没什么好脸色,但从未对他这般不敬过,且那不过是小毛小病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人只够聪明,能担事儿就成。
但今日,他发现他错了,他的儿子连他都敢顶撞。
这样的话,是他一个做儿子的能说的吗?
听到最后,薛平气血上头,胸腹起伏不定,忍耐着脾气道:“谁教你这般与爹说话的?”
薛麟玉闻言,非但不收敛,反而直接挑衅道:“是你教的啊,爹,你怎么忘了?七岁时那老女人不想我过道她名下,我打了她,爹你不是还说打得好吗?”
他嘴里的老女人,正是薛平的正妻。
因薛麟玉是庶出,薛平为给他铺路,便将他记到正妻名下。
只要一想到爵位没了,薛麟玉就气得发狂,满腔不甘地咆哮道:“推却爵位前,连儿子都不说一声,爹,那是你的爵位,往后也是我的啊,你怎能替儿子拒了!”
枉费他今日还请人喝了酒,被人称一句世子爷,极为得意,没多久变成了笑话,这辈子他都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所有有什么苦衷,通通都是狗屁。
说一句被顶一句,薛平心口气得阵阵发疼。
他捂着心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两个字:“逆子!”
是他惯出来的,连他也敢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