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霄本就擅洞察人心。今日沈卓航这‘司马昭之心’,更是明显的不得了。于是送他们到公寓楼下便告别了两人,适时的给两人讲话的机会。
回到公寓中。沈卓航一连喝了三杯水。口中虽还是感到那么渴,可胃却涨的难受。
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中,她兴奋说道:“阿良,东风我们有了。”
胡从良亦是从方才就兴奋到现在。
他说道:“海莉,你真厉害。我们能成事全靠你。”
出自胡从良的赞美,沈卓航十分的受用。她低下头微笑。
随即问道:“阿良,东风是有了。可具体我们要怎么办?这还是个问题,英国朋友虽多,可到底谁能靠得住?”
实际问题来了,主要是谁在英国有权有势,又愿意与他们合作开垦上海这一大圈子。
而这烦恼在胡从良看来,早不是什么问题,他自信笃定说道:“人选我已经想好了。查理,你还记得他吗?”
沈卓航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查理!是家里开纺织厂的查理·斯宾塞吗?”
她记忆中,查理不是个爱读书的人。却十分喜欢赚钱。在校期间,总是喜欢叫众人一起合资,开个小店、倒卖倒卖东西之类的。因他鼓吹能力一流,沈卓航当年也一时兴起,投过一些钱。而查理良好的生意头脑,几乎每个月总能分到点花红。
后来实在是查理为人太过慎重其事,总是让这些投钱的同学每个星期开会,而他又喜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辞,叫沈卓航都厌烦了。况且赚的钱在沈卓航眼里也根本算不得什么,加之即将要回国,这才中断了投资。记得那时候,查理还惋惜了许久。
现在回想起来,这查理如此会赚钱,如此爱赚钱,应该是家族遗传。当年就听闻他父亲是伦敦近郊一座纺织厂的大老板,坐拥千百英尺的厂房。
胡从良点头,说道:“好记性。但查理家可不仅仅是开纺织厂的。我与他在校期间也算走得近。他家里还代理卖药物给许多医院。生意不断。”
这就是钱生钱的魅力。只要富有起来,不至于太败家的,总能守住产业,稍微有点经济头脑的,更会能将生意越做越大。
胡从良在英国时就羡慕查理的家世。但却从不羡慕查理本身。他知道,他可比查理更有经济头脑,若是有机会,绝对能赚更多的钱。
他继续说道:“查理与我们本就是同学,知根知底大可以放心。我知道他一早就想将家族事业扩充到英国以外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中国这块遍地黄金的沃土他十分向往。”
钱的魅力无穷大。查理爱钱,胡从良想发达。若是两人成功联手,可谓一拍即合。
“那我们要尽快联系他才好啊。”沈卓航道。
见胡从良这样跃跃欲试的兴奋,她同样满心期待。
“恩!”胡从良重重点头。
道:“联系查理是一方面,具体事宜,其中手续我想多少有些麻烦。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打入社交圈。”
沈卓航疑惑道:“社交圈?”
胡从良握住她的手,兴奋道:“海莉,你知道在上海滩社交有多么的重要吗。它等同与一道无形的口子,可以为我们积攒许多的人脉。既然如今我们有那股东风,为何我们不是好好乘风而行?”
他的眼神如此坚定,叫沈卓航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少顷,她道:“路先生?”
迷归迷,可想到今日请求路先生帮忙这一事,心中始终觉得有些难堪,若叫她再来一次,那真是十分为难。就单单今日这一事,就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一般。她实在不愿意欠人太多人情。
胡从良看出她心中踌躇,道:“我们只是与他们一同玩。让别人知道,我们是路先生的好朋友。树大好乘凉。放心,不会再叫你受委屈,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的。”
见她仍有疑惑,胡从良轻轻拥住她,柔声道:“相信我海莉。你就当做是去玩,多结交些朋友。”
沈卓航这才放心的轻轻点头。她怎会不相信阿良,尤其是现时如此温柔的他。她感觉自己已然是轻飘飘,踩在云端与挚爱之人一同漫步。这样的感觉美妙极了。
胡从良心中松了一口气。社交的重要性,他是十分清楚的。若是只凭他,根本无所作为。只有靠着沈卓航这‘路云霄先生侄女’的头衔,才能要别人记住他们,尊敬他们,从而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