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刚开始的时候,我害怕到快要疯了,我觉得那个人就在我身边,只要我沉浸在黑暗中,他就会随时朝我伸出手,他们敲门让我吃饭,可我不敢出去,我怕前功尽弃."
她眼泪克制不住,周身弥漫着厉景呈无法抹去的悲戚.
"渐渐地,我适应了,我试着走出房间,试着和家人在一张桌上吃饭,试着跟霍少弦重新约会,顾新竹说,荣浅,想不到你真没心没肺啊,不过无所谓,霍少弦还要你就行了."
荣浅眼里冰凉一片,目光尔后扫向厉景呈,"所有人都觉得,我上辈子修来了什么福气,先有霍少弦,再有你,偏偏你们都肯这样宠着我,我也觉得,那是我的福气,是不是?"
厉景呈动了下僵硬的腿,他朝荣浅挨近,手臂似有千斤重,抬了半天才伸过去搂住荣浅的肩膀,"拥有你,也是我的福气."
荣浅掩起眼里的讽刺,厉景呈另一手替她擦着眼泪.
她抬起视线看他,"你说,我能找到那个人吗?"
他手里的动作一顿,"有些事重新被挖出来,只会让经历过的人更难受."
"难道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荣浅握住厉景呈的手掌,"他心安理得地过了四年的好日子,凭什么,他凭什么?!"
厉景呈见她又激动起来,忙出声安抚,"好,我帮你找,帮你找."
荣浅攥紧他的掌心,浓烈的恨意在此刻悄然涌起,她瞪大双眼,上半身微微挺起,"厉景呈,你替我杀了他."
厉景呈万万没想到荣浅会说出这几个字,她潭底被无尽的黑暗掩起,似乎照不进去任何的光芒,厉景呈搂紧她,"荣浅,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我们暂时先别想这些好吗?"
他让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你今天太累了,别再往下想了."
荣浅发泄一通后,心里稍微平静下来,待她不再那么激动后,厉景呈去洗手间绞了把湿毛巾,回到床边替她仔细地擦拭着脸上的脏污.
她一动不动,模样乖巧,厉景呈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全然没了倦意.
荣浅重新躺到床上,厉景呈走到阳台上抽了根烟,荣浅只看到忽明忽暗的火红色跳跃在男人的指尖,她翻个身,目光出神.
她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找厉景呈拼命,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离他远远的.
抽过烟后,厉景呈放低脚步声回到房间,荣浅闭.[,!]着双眼,经过方才那么一闹应该是睡着了.
厉景呈关掉灯,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荣浅睁开双眸,两人各有心思,尽管近的能碰触到彼此,心却似乎隔了天涯海角的距离.
翌日,厉景呈照例去公司,荣浅起来后走出房间,经过书房,她下意识推门进去.
厉景呈的书房内也做了小小的改动,布置了一面照片墙,挂着的相框却都是空白的,应该是要等小米糍出生后将照片放进去.
荣浅走过书桌,看到上面有张合影.
她拿起相框,是厉景呈有次带她去恐龙乐园玩,在瀑布前照的,那会,她肚里的小米糍才五个月左右.
荣浅看着相框内的自己,倚在男人怀里,笑容温和开怀,还真以为过上了什么幸福的日子.
她将相框放回去,摆在原先的位子,一点点都未偏差.
荣浅转身想出去,目光移到书架上,看到那尊雕塑.
她慢慢来到书架前,这是厉景呈当做宝贝一样的东西,做成成品后就被他摆了起来.
荣浅怔怔盯着他看,这是她的第一尊人脸作品,这会看来……
她摇摇头,不止是觉得讽刺,荣浅手指抚向雕塑,咬着牙齿说道,"厉景呈,你配吗?"
她伸手将雕塑抱起后回到房间,荣浅拿出雕塑刀,当初熬了多少个晚上才做成的作品,如今毁在自己的手里面,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荣浅手里的雕塑刀一下下扎过去,刀锋尖锐无比,却也只是将面上划出道道的印子,荣浅动作加快,每刺一下,她心里却并没有丝毫的好受,同样也是扎在她的痛处,只是将伤口拉得更深而已.
她眼泪簌簌往下掉,荣浅使劲全力抡起,尖利的刀口深深刺进去,拔也拔不出来.
她将雕塑狠狠摔在地上,碎裂开后,蹦的满屋子都是.
荣浅一下坐在地板上,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少奶奶."
"怎么了?"她强自咽下口气,慢慢平复过来.
"您没事吧?我听到屋里……"
荣浅打断她的话,"不过是打碎了几个杯子,你大惊小怪什么."
"那我进来扫干净吧."
"不用,"荣浅艰难地起身,"你去做午饭,我今天想吃鳕鱼."
"好,那您当心,实在不行就让我们打扫."
"知道了."
荣浅找来个鞋盒,将碎片扫起后全部倒进去.
连带着卧室的垃圾袋一起拿下去,佣人正在厨房准备午餐,请来的月嫂在沙发前整理着东西,看到她时抬下头,"少奶奶,我去丢吧."
"不用了,"荣浅拎了东西往外走,"你也说过,适当的运动对身体好."
月嫂笑了笑,也就继续着手里的活.
荣浅刻意将东西丢至帝景外的垃圾桶,回来时看到那座玻璃房,她走了进去,里面的桌上还散落着她的画稿以及作品,怀孕后,荣浅很少过来,头三月是身体不适,后来自己就懒了.
她没这么多时间在这多愁善感,荣浅关闭掉玻璃房后快步回到房间.
找出护照和身份证,厉景呈给她的卡她没带,即便带在身上,到时候他也能凭着消费记录找过去.
荣浅收拾东西的时候,手一直在抖,临出门时又不放心,赶紧给林南打个电话.
林南听了她的话,赶紧从被窝里冒出头,"浅浅,不是吧,旅游?我,我一点准备没有,我爸妈也不肯啊."
"林南,有邪我到了飞机上再跟你慢慢解释,我谁都没告诉,只有你能帮我了."
"出什么事了啊?"林南大惊.
"我现在就要去机场,你赶紧过来,带好身份证,别的什么都不用带,我们先出去再说."
林南从她急迫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她二话没说掀开被子,"好,机场见."
荣浅挂完电话,做出平静的样子,她拿着包下楼,月纱见她似要出门,"少奶奶,您去哪?"
"我就去趟商场,随便逛逛."
"我和您一起去."
这段日子,她去哪月嫂都要形影不离跟着,"不用了,我让司机送我过去."
"这是厉少吩咐的,您挺着个大肚子出去我也不放心,要不我给厉少打个电话."
荣浅闻言,只能作罢,"不用了,他公司事情一大堆,你要实在不放心就跟着吧."
"好."
月嫂拿过旁边的包出门,司机带着两人去到商场,荣浅心急如焚,可又不能表露出来,她慢慢悠悠往前走,"我去买几件衣服,到时候坐月子也不能穿的太丑."
月嫂跟在后面,"少奶奶,这兄怕不行吧,坐月子的时候还是最好穿孕妇装,舒服."
"你看这毛衣多好看."
"这种款式,喂奶不方便."
"我试试."荣浅一连拿了好几件,精品店内挤满了.[,!]试衣服的人,还要排队.
好不容易等到她进去,月嫂就守在外面的门口处,荣浅在里面换衣,半晌后,只听她说道,"我拿的码数小了,快帮我去拿一件大点的,还是要豆绿色."
月纱眼,服务员们忙着导购,哪有这空闲时间.
她心想着没事,试衣间这么小的地方,出不了事.月嫂嘴里答应着,快步走向货架去找衣服.
荣浅隙开道缝,看到外面挤满了等着换衣的人,她拿了那些衣服快速出去,月嫂并没看见她,荣浅将衣服交到门口的服务员手里,"谢谢."
她戴上大衣的帽子,在南大门出了商场后打车直往机场.
林南比她早到,两人在约好的地方见面.
林南就挎了个包,出门时匆忙,头发乱糟糟跟狗窝似的.
"浅浅."
荣浅拉着她的手,去买机票.
取完票,荣浅才松口气,疾步走了这么久,腹部隐隐传来不适感,林南扶着她去另一边坐下,"离安检还有些时间,你快休息会."
荣浅喘着气,"林南,等到了那边后,我去找我外公,我安排你在那玩几天,但你别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
"浅浅,你这究竟是干嘛呀?"
"我不想和厉景呈过了."
"啊?啊?"林南连着两声惊呼,"到底怎么了?"
"一时跟你解释不清楚,等到了那边再说吧."
商场内,月傻回去发现荣浅不在,急得不行,找了圈后又去广播台,这才想到赶紧给厉景呈打电话.
厉景呈一听,大惊失色,他推开手边的文件,刚挂上电话走出办公室,却收到了一条彩信.
他手指点开,照片显示是在机场,一副荣浅正在买票的场景.
厉景呈来不及想那么多,快速冲向停车场取车.
荣浅看着时间,还没到开始安检,只要进了那道门,她就不用怕了.
她战战兢兢望向周侧,尽管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怕厉景呈会突然冒出来.
林南见她神色慌张,忙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浅浅,你放轻松点."
当年的事,荣浅就连最亲近的朋友都没告诉,她靠过去枕着林南的肩膀,"谢谢你林南,让你这幅样子就跑出来了."
"客气什么啊,我说过我是随时能跟你浪迹天涯的人."
厉景呈一路狂飙,他想到荣浅昨晚的不正常,心里跟打鼓似的,她这样避开月嫂,难道是要偷偷离开?
厉景呈单手支于车窗外,冷冽的寒风犀利刮着他的脸,他越发着急,想到她拖着个大肚子跑来跑去,恨不能自己现在就飞到她身边去.
到了机场,厉景呈拿出手机,仔细看了眼那张照片.
他确定荣浅是在二楼,他快步上去,四下找寻.
荣浅不住看着时间,急得额头都是汗.
林南抬起头望向远处,她眼尖,陡然看到抹身影,"浅浅,那不是厉景呈吗?"
荣浅大惊失色,扭过头一看,果然是厉景呈.
他就在不远处,纯黑色的西装内是笔挺雪白的衬衣,健硕身形在熙熙攘攘行走的人群中几乎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
荣浅吓得赶忙起身,但是来不及了,她如果现在仓皇而逃的话被厉景呈撞上反而会惹来怀疑,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跃至嗓子眼,思绪都是混沌的.
林南拉拉她的手,"浅浅,开始安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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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可以帮你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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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唏嘘,又一个土鸡变凤凰的烂俗故事.
于是众女纷纷来向土鸡请教经验,米小糖装逼道,万事皆有因,佛曰,不可言!
某日,土鸡现形,凤凰坠地,众女作鸟兽散.
庄爷说,咋样,是生是死,还是生不如死,选一样.
米小糖咂嘴,这年头傻逼是不少,但没见过这样的,你在他背后捅刀子,他还转过身撩起衣服让你捅.
总结曰,人贱无敌啊!
米小糖贪财,好色,又小心眼……庄爷也好不到哪里去,龟毛,记仇还有怪癖…….
众人曰,绝配啊!
于是大婚,当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觥筹交错,美酒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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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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