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书房坐谈
站在老头儿的书房门口,抬眼看着门楣上的“惜古斋”三字,自是知道出于老头自己之手,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让人肃然起敬,李墨白每次老爷子进书房都会对惜古斋三字行个注目礼,以示崇敬。“惜古斋”也是李家家传古玩店的名称,老爷子在九十年代于秦城书院门古玩市场再度营业。
进门是一组苏绣屏风,高约五尺,穿过屏风便见正中摆放了一张红木书桌,左右分别摆了一个博古架和书架,后面悬挂了数幅人物画。
博古架上是各种各样的古玩,有瓷器、陶器、铜器、造像、古籍善本、雕刻等等,琳琅满目的摆了整整一个博古架,足有过百件;书架上分门别类的摆放各类书籍,将书架撑的满满的,如果相熟的人,随便取出一本书,都会发现里面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无疑昭示主人渊博的学识;书桌后面的墙壁挂了几幅国画的人物画像,其中最右边一幅画上的人物是李墨白爷爷的父亲,看上去潇洒不羁,风流倜傥,一派风流才俊的气度,这幅画是老太爷生前好友林可心所作,自是画出了老太爷的风骨,而其他作品则是祖上各代传下来的。
书房中间是一张明代的红木书桌,书桌上文房用具俱全,以及老人自用的各种印章、镇纸,一方明代洮砚,一只明青花鱼龙纹笔洗更是令的房间里古香四溢,如果不是桌角放了一台17寸笔记本电脑,就仿若走进了古装影视剧中的古人书房。
窗前的案上有一幅还散发着墨香的字,上书“厚德载物”四字,署名惜古山人,行草结合,笔力雄浑,雄健豪放,浑厚苍劲,令人扼腕赞叹。这幅字是老头刚刚所写,墨迹还未干透,老头居然用了三方铃印,显然是老人得意之作。
老头儿正襟危坐的坐在书桌后面,桌上摆了两只黑漆漆的木箱,虽然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材料,但确定不是什么名贵木材,但老头一脸虔诚,双手不停地摩挲着箱体,因而李墨白丝毫不敢小视,知道箱子里是老头珍爱之物,莫非老头儿想在和自己谈话之前搬回一局找回场子。
“老爷子,您老人家真是让孙子我高山仰止啊,啧啧,这字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我是无法超越的啊!”李墨白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呵呵,都是水磨工夫,你小子别尽逗我老人家开心,赶紧来露两手!”老头儿摆摆手,却是想看看李墨白的书法进展。
“爷爷,您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我的字你老是知道的,再说回来这几天倒时差都没有动笔,手生硬的紧!”一听要让自己露一手,要是没有看到老爷子刚才写的字,倒也不惧,只是明珠在前,岂敢献丑于后,赶紧告饶道。
“年轻人就要一份傲气,狂放不羁才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不要学那些腐儒做派!”一挥手,一点不容李墨白推脱。
老头儿如此说了,李墨白也不再推辞,便在老头儿的笔架上选了一只中锋鼠须湖笔,放在笔洗里泡上,等待笔毛泡开、泡软,同时也想了想要写的内容。泡笔,这就是写字绘画前的“润笔”,“润笔”也泛指请人写文章、写字、作画的报酬。“润笔”的典故源于《隋书;郑译传》有一则故事:郑译为皇上拟诏书,有人戏称他“笔干了”,郑答:“不得一钱,何以润笔?”于是从此之后便把把稿费、书画酬金称为“润笔”。
铺好宣纸,待毛笔泡软至易吸墨后,李墨白便沉心静气,提笔在已经铺好的宣纸上用草篆体写下“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十二个字,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颇有大家风范。李墨白自小便在老爷子的督导下练习书法,先楷书,后隶书,再行草到草书,算下来也有二十年功底。随着年龄和性格的原因,逐渐喜欢狂草及草篆,虽然不及老爷子书法的筋骨形,却总算没有在老爷子面前吃瘪。
“嗯,不错,看来这几年没有荒废,不过嘛,也就仅仅是不错而已!”听老爷子说是不错,心中正自暗喜,却没有想到老爷子竟然又来一句不错而已,让李墨白顿时如坠冰窟。
“嘿嘿,老爷子,怎么能和您老比啊,俗话说,荧光岂可与日月争辉,您说是吧!”李墨白赶紧一记马屁送了过去。
“臭小子,就知道贫嘴耍滑,让我老人家开心,以后切不可荒废!”老头儿笑骂道,见时间还早,“来,咱爷孙俩对弈一局!”
“嘿嘿,老爷子,这可是我的菜啊,看我如何屠掉您老人家的大龙,到时候您老可别难过哈!”看老爷子兴致高涨,虽然知道老头儿是个臭棋篓子,却也是欣然应战。小时候老头儿教小李墨白下棋,发现李墨白相当有围棋天赋,于是下围棋成了李墨白少年时代的一项主要的娱乐活动,老头儿也美滋滋的蹂躏着小李墨白,但是到李墨白十一岁之后,在没有故意放水的情况下,老头子竟然从未赢过一局,最让老头儿郁闷的是,经常是输掉半目。开始还不以为意,半目输的多了自是明自家孙子在捉弄自己,却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艺不如孙呢!
老规矩,李墨白让三子,棋局进展的很快,仅仅过了125手,老爷子就缴械了,这还是李墨白未尽全力的情况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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