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期盼着杨氏和枇杷赶快醒来。可惜两人的伤势都十分严重,大夫没有把握。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当天下午,沈君昊快马去了一趟老宅。他本想探一探薛氏的口气,但薛氏紧闭房门,压根没有见他。薛氏虽然几乎成了“阶下囚”,但怎么都是他的继母,他只能连夜回了王府,临走让人转达了沈沧的意思,警告薛氏,若她再有什么小动作,只有死路一条。
沈君昊回到凝香院没多久,马管事从暨阳回来了。他告诉沈君昊,沈君烨在前一天离开过暨阳,直至今天中午才回去。这就意味着沈君烨昨晚的确留宿京城,却没有回家。
沈君昊吃了薛氏的闭门羹,原本就心情不好。一听这话,他对云居雁说:“我这就去问问三弟,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听我说一件事。”云居雁拉住了他,问道:“先前我问过你,你说茶楼一向都是二弟管理,还说很多事都是别人给他的意见,这个‘别人’到底是谁?”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沈君昊反问。
云居雁很想告诉他有关自己重生又穿越的事,可这种事除非亲身经历过,否则一般人很难接受。再说,就算是现代人,也并不是任人都懂得心理学。更何况当初她只是病人,知道的东西很有限。连她都不确信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准确,由如何能说服沈君昊?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沈君昊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想说,你不觉得茶楼很特别吗?二叔口中的‘别人’或许不是普通人。”云居雁试探着说。仍旧犹豫着要不要坦白现代的经历。
沈君昊依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茶楼,他答道:“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二弟一开始没说是谁,后来又说是郝平……”
“又是死无对证!”云居雁恨恨地叹息,“那人根本就是把人命当草芥。”
“行了。不要想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无论发生多么堵心的事,我们都不能自己为难自己。如今你正怀着我们的女儿。”他把手放在她的小腹处。“你可不能经常生气,否则女儿也像瑜儿那样坏脾气可不行。”
“你一口一个女儿,你怎么知道不是儿子?”云居雁拍开他的手。她知道沈君昊只是不想她紧锁眉头。
沈君昊笑道:“自然是女儿,我已经把名字想好了,就叫慕宸。”
云居雁不想与他开玩笑,推了他一下说道:“你既然要去找三叔,就早些去吧。待会儿你若是回来得晚了。说不定瑜儿已经睡着了,到时我可不许你去吵他睡觉。”
“知道了。我这就去。”沈君昊说着,转身出了屋子,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他也恨“死无对证”四个字,可以说是痛恨。但是就算他痛恨又如何?他和云居雁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如今她正怀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他十分希望她快快乐乐的,可是他根本办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范围内让她放松心情。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失败,总是忍不住把负面情绪带给她。
沈君昊懊恼间,人已经站在了沈君儒的书房外。
沈君儒听到小厮的通禀,打开房门看着廊下的沈君昊问道:“大哥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的声音清冷,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仿佛他一早就知道沈君昊会过来找他。
沈君昊刻意忽略他的态度,直接问道:“昨晚你和二弟在一起?”
“既然大哥已经知道了。又何须问我。”
“你们为什么没有回家。这件事我并不知道。”
沈君儒转身回了房间,说道:“我在事前就请示过祖父。若是大哥想知道缘由,大可以去问祖父。”他的言下之意,沈君昊没有权力追查他的行踪。
沈君昊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他按捺下不悦,对着沈君儒说:“我只是想知道,二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然为何家里没人知道他曾经回过京城。”
“大哥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你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以前的事,我并不欠你什么,那些都是祖父单方面的决定。”沈君昊脱口而出。不过他嘴上这么说,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异样,毕竟他们的生母是亲姐妹,他们又同在枫临苑生活过一段日子。
沈君儒回头瞥了沈君昊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并没有说大哥欠我什么,就像明轩没有欠你任何东西一样。”
“你怎么又扯上他?”沈君昊反问,接着又道:“昨天你是去找他的?”
“我只知道他好心带你去莆田寺,想帮你把二嫂的事问清楚,结果你却问他,他的下人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大嫂派去找你的事告诉你。”
“这是他对你说的?”沈君昊不觉得蒋明轩会这么八卦,除非他有什么意图。
沈君儒没有回答。两人间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房间内满是令人窒息的尴尬。
沈君昊一早料到沈君儒不会轻易说出一切,却也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还是这么僵硬。他不想事情没有进展,只能缓和了语气,对着他说:“我不是过来打探你的私事,只是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
“你想知道什么事实?又或者,你觉得所谓的事实和我有关?”沈君儒反诘。
“我不知道事实和谁有关,所以才想弄清楚。另外,这里怎么都是二弟的家,就算我今日没有找你,待到二弟回来,我也会亲自问他的。我不希望其中有什么误会。”
沈君儒再次回头。他看着沈君昊,片刻说道:“二哥是回过京城,一是为了青芽中邪。他想知道她是否已经没事,二来也是为了莆田寺的事……”
“关莆田寺什么事?”沈君昊有预感,事情又会扯上蒋明轩。
果然,沈君儒紧接着告诉他。他正巧知道蒋明轩在追查为何蒋家的下人会扣留云居雁派去传话的小厮。昨日两人在茶楼说这事的时候,遇上了因为青芽中邪而赶回来的沈君烨。因为此事多多少少也牵扯上章氏,沈君烨便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陆航来寻蒋明轩。陆航又与沈君烨单独说了几句话。待到他们回过神,城门已经关了,沈君烨便决定早上再回暨阳。
沈君儒把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沈君昊不明白就算是牵扯章氏,面对章氏曾经暗恋过的人,沈君烨有什么可对蒋明轩说的?再说他和陆航并不熟悉,他们有什么事需要私下交谈?
沈君昊想继续追问,沈君儒却说。他若是想问别人的私事,最好去问当事人。说罢就摆出了送客的姿态。沈君昊无奈,只能回了凝香院。
云居雁得知了经过,有些惊讶,却又觉得在某种意义上。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其实原本她就在想,青芽的中邪到底有何作用,如今也算是给了沈君烨一个回京的理由,怎么都算是“有用途”的。
当然,她心中明白,青芽的中邪是否沈君烨授意,又或者纯粹是引沈君烨回来,还得另外查证。
想到这一层,她立马又联想到另一个关键。若是沈君烨、沈君儒发现玉瑶并不是意外。是不是表示,一早就有人知道玉瑶会在那个当口出现在那个街口?若是一切都是幕后之人设计好的,那么毫无疑问,枇杷的倒戈根本就是苦肉计。只是,枇杷不过是一个丫鬟,就算她获得了玉瑶的信任。又有多少的作用?他们和幕后之人纠缠这么久,他应该很清楚,他们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特别是一个曾经背叛云凌菲,续而又背叛云惜柔的人。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她想让沈君昊问一问沈君儒,他们的马车撞上玉瑶,是不是单纯的意外。见沈君昊神情中夹杂的郁气,她知道沈君儒一定给他脸色看了。她只能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关于沈君儒,云居雁觉得他就像一个故作成熟的孩子,任性又自视清高,时时觉得自己很委屈,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模样。在她看来,沈君昊表面上对人不假辞色,有时候说的话很刺耳,可事实上,他对弟弟妹妹很照顾,对沈君儒更是诸多忍让。可沈君儒偏偏看不到这一切,认定是沈君昊欠了他。
第二天上午,云居雁算着差不多是沈君儒去向沈沧请安的时间,抱着沈谨瑜去了枫临苑。
沈沧见云居雁亲手抱着沈谨瑜,沈谨瑜又不安分地在她怀里扭啊扭,他立马沉着脸说:“你是沈家大奶奶,干嘛不让奶娘抱着?”
跟随左右的奶娘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欲接过沈谨瑜。沈谨瑜不明白沈沧大声说什么,只当在和他玩。他拍开奶娘的手,对着沈沧“哦哦哦”直叫。沈沧顿时以为曾孙不要奶娘,要他抱,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对着奶娘直道:“快,快把他抱过来。”
沈君儒在云居雁进屋的那刻就站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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