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也要这般委屈隐忍。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让她扬眉吐气的离开,要让我包括我爹在内的所有人都俯首跪于她床头……”
最后几句咬着牙说的恨意难消。
唐禾媗在心底默叹一声,半晌无语:生于官宦之家,也不过表面看起来风光,内里有多少辛酸隐忍不为人道。
唐相虽奸狡刻薄,她又生母早亡,倒是在此事上从未叫自己吃过亏。由己及人,本对她下手害锦妃之事多有不喜,如今却禁不住地对宋楚茹多了几分同情,缓了语气安慰道:
“往事不要再提。宋姐姐今非昔比,放眼后宫,何人能及宋姐姐之尊贵。只待诞下皇嗣,便能一生无忧,谁又敢看轻怠慢姐姐了。”
听她这么说,宋楚茹仿佛梦中惊醒,忙用手拭去风干在脸上的泪痕,眼神飘忽地左右扫视一圈,对着随侍在侧的宫人吩咐道:“本宫有话要跟娘娘详谈,你们都退下罢。”
这话明显是说给她听的,唐禾媗微微扬眉,朝着满目担忧之色的芙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也退下。
大殿之上只余她们二人,宋楚茹突兀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哀声求道:“妹妹救我。”
“啊?”唐禾媗吓了一跳,来不及抽手,那边她又连声说道:“妹妹是心善之人,求求你救救我和我孩子。”
“娘娘何出此言?有话好说。”
“有人要害我和我的孩子,”宋楚茹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低声急道:“在你回宫之前,我已然数次遇险,我小心防范,才能得保至今,如今肚腹越来越大,我担心一己之力无法保护这个孩子周全,恳请妹妹助我。”
“果真如此,你为何不去跟皇上说?”拿不准她究竟意欲何为,唐禾媗不动声色地问道。
“三番四次,皇上早已厌烦不信。”宋楚茹自嘲地苦笑,颇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又因我害妹妹遇险之事,皇上对我多有责怪,平日甚少来春央宫,便是偶来一次,坐不了片刻便要离开,连带的对我腹中所怀之胎,也并无喜欢之情。”
她有问必答,看来是有备而来,唐禾媗抬眼,试探意味十足:“那么意图谋害皇嗣之人,姐姐可心中有数?”
闻言,宋楚茹也抬头看她,两人默然对视良久,宋楚茹坚定了目光,沉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既为求助而来,自然知无不言。不单是我,整个后宫在皇后娘娘未诞育皇长子之前,任何人的孩子都不可能安然存活,这之前宫中已孕嫔妃皆会莫名小产,皇上二十有五,膝下却一无所出,这绝非是偶然!”
她能如此开诚布公,倒让唐禾媗有些意外,不由奇道:“就算此事为真,我又有何能耐可以帮助娘娘?”
“皇后之下以你我二人为尊,她重点防范的亦是我们。妹妹家世才貌皆在我之上,又深得皇上宠爱,若我们联手,想必能够抗衡纪家的遮天之势。”她说着缓缓起身,并无故意做作,而是隆而重之的行了个敛衽之礼,“一根细木易断,合力相拥便不易被折。我无所谓,但这个孩子已然成型是个生命,我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它平安出世,将来无论男女,都当妹妹你是亲生母妃一般相待。”
宋楚茹居然是带着诚意来结统一战线的!
这下连唐禾媗也不禁有些动容,不过心下的怪异感觉还是难以消退:这个几日前还不顾有孕在身,豪放的下重量媚-药争宠的奇女子,如今又变身母性光辉溢满的伟大娘亲,这转变似乎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莫非精明如萧让,竟然会看错,误会了宋楚茹?
作者有话要说:宋菇凉是忠是奸,下章揭晓~~~求花花,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