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边传来了通报声,是三少爷过来了。
“娘,您找我?”赵文勉今年十二岁,面容俊秀,身材也开始抽长了,乍一看还是有几分翩翩少年郎的感觉。
杨氏招手让他过来,指着坐在她旁边的杨宛心,说道:“这是从你舅舅家的女儿,打今儿起就住在咱们家。来,跟你表姐打个招呼!”
这事儿赵文勉早就知道了,于是他便对杨宛心做了个揖,“见过表姐,有礼了。”
杨宛心忙站起来,忙虚扶了一下,说道:“表弟多礼了。冒味前来府中打扰,还请表弟莫怪。”
赵文勉见这个表姐长得十分清秀,气质又带着一股柔弱,想起前头杨氏对他说的父母双亡被人逼婚,因此不得不离乡背井的事情,心里就起了几分怜惜,于是说道:“你我都是亲人,表姐爱住多久就住久久,哪有打扰之说。”
杨氏见两人相处融洽,也甚是高兴,说:“好了好了,要说话日后还有机会。宛心也累了,先去你院子休整一下,晚饭再来我这儿用吧。李嬷嬷,宛心人生地不熟的,你就跟她走这一趟吧。”
“是。”李嬷嬷应道。
杨宛心也跟着行礼退下了。
杨氏则是拉过儿子,问起他的日常起居与课业来。
院子确实不错,看得出来是新进翻修过的,被褥床幔是新的,玩物器具看上去也十分精巧。杨宛心送走李嬷嬷后,一直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松下来了,打发香巧出去后,才感概地说道:“怪道人家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虽说这儿不是侯府,可是也差不多了。”
陈嬷嬷却是一脸严肃:“姑娘,恕我多说一句。大娘子虽说只是你姑姑,可瞧今日对您的亲热劲,只怕也不比亲生的差多少。您是女眷,用不着跟表少爷们打交道,只需大娘子疼您就成了。可是,这赵府的情况又有一点儿不同。普通人家,就是少爷们娶妻了,高堂俱在,也断无嫂子管教小姑子的道理。”
杨宛心有几分明白,“奶娘是担心河洛公主?”随即一叹气,“我住在赵府,公主自有公主府,就算我想招惹,去哪儿招惹?”
陈嬷嬷一听,觉得挺有道理,也许是自已杞人忧天了,估计以后杨宛心再见到公主的机会为零,实在没有担心的必要,但还是劝了一句:“姑娘小心点总没坏事,那可不是普通的高门贵女。”
“我明白的。”杨宛心说着,又道:“奶娘,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先把院子安置好吧。姑姑说了,晚上还要去她那儿用饭,只怕规矩大着呢。我怕失礼,一会儿您给我好好讲一下。”
陈嬷嬷自是应了下来,然后就忙开了,收拾行装,摆放物件,不但夏至要帮忙,就连香巧也过来了,又并几个小丫头。整整收拾了大半个时辰,才把所有东西都归整齐了。
到了晚上,杨氏屋里传饭。
杨宛心收拾好后就赶紧过去了,除了姑丈赵蔼,还有大表哥赵文渊、二表哥赵文翰都在。赵文渊和赵文翰是赵蔼元配梅氏所出,但从礼法上来说,也算是杨宛心的表哥,于是她行礼时唤了一声“大表哥、二表哥”,两人还算给面子,都应了下来,又给了她见面礼,礼节上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在赵府的日子很是悠闲,杨宛心的孝期已经过了,杨氏便时不时地变着花样给她添衣添首饰,饮食上也是格外注意,就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对此,杨宛心分外感激,对杨氏也越发好了。不过,这一个多月来,她却从未见过河洛公主登门,想想初次见面时的排场,到嘴边的疑问也就咽下去了。
就像陈嬷嬷说的,人家是公主,完全没得比。
就在杨宛心对河洛公主的印象只是排场大、脾气不好上面时,夏至偷偷与她说的一个消息瞬间就将她炸飞了。
“姑娘,千真万确呢!前两日我跟着厨房的吴婶子出门,无意间看到公主府的下人领了一个和尚进去。”夏至的声音越发低了,“那个和尚,生得好生俊俏!”末了,一吐舌头,“公主殿下好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