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让她去将自已屋里的牡丹图取过来。
在丫头拿画的这段时间,宝儿跟文安郡主聊起了闲话,自然不会站在一盆花旁边说话,而是挑了园子里的一处阁楼,坐在里面一边歇脚一边看风景。
二姑娘自然也跟来了,小心翼翼地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奉承着。她知道自已的身份,生母只是一个丫头,出身太低,就是生下她后也没办母凭女贵地混上一个侧妃。她也不敢想太多,只求巴结好嫡母和长姐,日后为她说一门差不多的亲事,她就心满意足了。
仪亲王有四个儿女,只有她一个是庶出,在这府中虽说不会挨饿受冻,可也并不好过,处处陪笑脸这是常事,就是长姐身边的一个嬷嬷都能给她脸色看。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十五年,她只今只盼望着成亲后能顺心遂意一些,不用再这样看人脸色。
牡丹图很快就拿来了,凭心而论,就二姑娘这样的年纪,这画真心算不错了。可是书画大家的画作,宝儿从小就看多了,自然不可能对二姑娘的画又多惊为天人。于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夸了一句还可以,便让人放过了一旁。
二姑娘也不敢久待,与这种真正的天之骄女待在一起,压力可不是普通的大。在今天的目的达到后,她也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二姑娘走后,宝儿忽然说道:“你这妹妹模样不错,眉眼间楚楚可怜,看着倒让人怪心疼的。”
文安郡主微微一愣:“宝儿,你这话是何意?”她知道自古以来就有磨镜之好,难道好友也有这癖好?呃,等等,貌似她那特立独行的七婶,好像就是出自沈家吧,与宫中的沈淑妃正是嫡亲的堂姐妹,莫非……
宝儿哭笑不得,微嗔地瞪了过去,道:“我就随口一说,你想哪去了?”
“真的是随便说说?”文安郡主凑过去,语气颇带暧味地问道。
宝儿咕哝了一句:“我又不是七婶。”她对女子真心没兴趣。
在仪亲王府用过午饭,消磨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分,宝儿这才领着人打道回府。不过这一回,她倒是听了沅秋的话,戴起了帷帽。
本来沅秋还觉得挺奇怪的,可是在发现公主并不是跑向公主府,而是朝东市奔去,心里就明白了。只是这个时间,怕是他们到了东市,店铺也得要关门了。
“公主,咱们现在赶去东市,到了那儿时间也晚了,只怕买不到什么好东西,还是改日再去吧。”扣儿劝说道。
宝儿不过是一时兴起想去东西两坊瞧热闹,却忘了坊市开门和宵禁都是有时间规定的。再有半个时辰都到酉时了,现在过去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于是无奈之下便只能改道,往公主府走回。
因为不赶时间,宝儿只是踢了一下马的小腹,让它慢慢走着。突然,扣儿指着前边的一个人,低声问道:“公主,那个人不是三少爷吗?他怎么跟人打起架来了?”
宝儿看过去,距离略有些远,只能看到赵文勉和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撕打起来,除比之外,旁边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男女皆有。依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赵文勉落了下风。
“另一个人是谁?”宝儿一边问,一边勒住马儿,身后的人也随之停了下来。
扣儿没认出来,倒是一名侍卫认出来了:“禀公主,属下没看错的话,那是祁国县公府二房的四少爷,萧天良。”顿了一下,“萧天良的姐姐,就是赵王的未婚妻。”
一行人的呼吸放得轻之又轻。赵王宇文琦是宝儿的同母胞弟,当今圣上的第八子,他们姐弟俩的感情一向极好。如今被公主看到宇文琦未来的大舅子当街闹事,呃,还是跟自已的小叔子打起来,她心情能好才怪咧。
果然,宝儿一听,眉头都快打上好几个结了。懒得说话,直接朝说话的那个侍卫一偏头,示意他去处理,至少别让他们这么丢人。
那侍卫不敢迟疑,却是问道:“公主,三少爷那儿……”
宝儿松开眉头,道:“你送三少爷回赵府,顺便跟……”想了一下,才说下去,“就跟驸马说一声吧,毕竟是他亲弟弟。”
“是。”
“还有,这件事给我打听清楚些,我要知道所有事情。”宝儿吩咐道。
“属下明白。”那侍卫动作利落地拉缰落马,就朝赵文勉那儿跑了过去。
宝儿见侍卫过去处理了,便也不再继续停留,再次策起马儿朝公主府行去。
那里是平康坊,秦楼楚馆的高度集中区,赵文勉在这种地方跟人打架,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但话又说回来了,赵文勉今年才十三岁,来这里——是不是早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