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为吃惊。
“父亲对三弟经常在私底下去平康坊厮混并想为歌伎赎身的事十分生气,所以难免会失了分寸。”赵文渊说着,停了一下,又道,“虽说与萧家少爷起了争执,可说到底也是小孩子不懂事,父亲想让母亲亲自去祁国县公府解释一番,免得与萧家结怨。公主认为这样可好?”
宝儿不由得哂笑:“你们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赵文渊沉默半晌,才说道:“虽然是小事,可萧天良话语中对公主不敬,我们也是担心……”
“担心我气不过而去找萧家麻烦,把事情闹大?放心,我当初敢召人进府,自然就不会怕别人拿这种事情来说嘴。”宝儿低下头,摘下手中的晌锒银镯把玩着,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只是,阿恒,萧家人辱骂于你,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赵文渊下颚一紧,掩藏在袖子中的右手倏地握成拳,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只不过是河洛公主养的一条狗,稍微有些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他怎能不生气?所以,即使他同意了赵蔼的处置方案,此事不宜闹大,可他也不打算这样轻轻地放过萧天良,至少,也得让对方长个记性。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听到赵文渊的回应,宝儿纳闷地抬起头:“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赵文渊眼神复杂地看着宝儿,“公主可是有了主意?”
宝儿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神情轻松地说道:“恩,你是我的驸马,萧天良骂你,不就是等于在骂我吗?他不是喜欢那个歌伎?本来我是觉得牡丹花下死这个结果也挺符合他身份的,可惜扣儿说萧天娘的亲姐姐正是阿琦的未婚妻,萧家也是皇祖母的母族,闹大了估计父皇又得说我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宝儿说得很轻描淡写,赵文渊却听得眉头直皱,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打算追究萧家了?”
宝儿微微点头,道:“只是萧天良一人犯下错事,没必要牵连上整个萧家。”
“所以……”心中愈发有不好的预感了。
“要他一只右手,一条腿,也就差不多了。阿恒,你觉得呢?”宝儿笑盈盈地看向他,“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事情要做得隐秘些。唔,应该不会扯上你的,放心吧。”
在听完侍卫的禀报后,宝儿是真心想给萧天良下药,让他就这样直接死在歌伎身上。赵文渊是她的驸马,萧天良骂他是狗,那她是什么?如果她不知道就算了,现在被她看到,她还能装做不知道似的抹过此事,那她也太没用了。
赵文渊突然觉得头好疼,好想揉一揉。得,他原先只是想着给萧天良的父亲制造一些麻烦的,子不教父子过嘛。官场上,哪个官员敢说自已一点错没犯过?结果他的公主老婆直接跟他说,她准备叫人打断对方的手脚对他出气……心中的滋味真是百般难以言喻。
“公主,故意伤人可是大罪,万一有人抓住证据,对你的声誉不好。”赵文渊勉强地说道,“再说了,萧天良做错事,也得依法惩罚,这样私下寻仇,实在难以服众,如果有心人以此为把柄传扬开去,影响甚大。”
宝儿听了,深感有趣:“我原以为你上过战场,会领兵打仗,应该是推崇兵家才对。依法行事……没想到你却是推崇法家。”
她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便点头赞成道:“言之有理,私下寻仇确实是小人行径,哪怕能收一时之效,却是后患无穷。这事倒是我做得不妥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只是,子不教父之过,萧天良无礼犯上,萧二老爷绝对是难逃责任。”倒也与赵文渊想到了一块。
赵文渊嘴角一抽,做为最得圣上宠爱的公主,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兵法史书,宝儿都能如数家珍似的娓娓道来,射箭骑马也是样样精通,他随便说起一个话题,她都能接下去。这样的女子,就算没有温柔贤淑的体贴,可相处起来,也很难让人心生厌恶。虽然宝儿不像传闻中的那般跋扈骄横,可真要他待她如妻子一般,那真心很困难。
这样的相处模式,与其说他们是夫妻,倒不如说他们是朋友,或者知已?
赵文渊有时候都觉得,如果宝儿是皇子,说不定当今圣上就完全不用为东宫储位烦恼了。毕竟,他还真没见过有哪一位公主是比皇子们更熟悉朝政运行的。
经过与宝儿的谈话,赵文渊以为萧天良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收到消息,祁国县公府的四少爷,在今天上午从平康坊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抢钱的地痞,斗殴中不小心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赵文渊默了一下,决定给萧家少找一点麻烦。
宝儿在公主府听着下人的请罪,也有些无语。没想到萧天良经过昨天的事,晚上还是继续留在了平康坊,等到她命人停止行动时,萧天良的右腿已经断了。
“算了,此事不用再管了,你们都下去吧。”宝儿吩咐道,不做都做了,相信这应该能让萧天良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