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风光,着实是劳心劳力。沈茉云被一道圣旨召选进宫,多年下来,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小心侍奉,还要温柔体贴、察言观色,一天两天没问题,三年五年可以忍耐,二十年下来这样的日子除了累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词语。
宝儿曾经问过沈茉云,她这样不难受吗?她对父亲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喜欢父亲吗
沈茉云当时就笑了,“这世上比我难受的人多着呢,有些人生来就是残疾,有些人贫困潦倒,还有那些身份低贱倚门卖笑者,又或者是一朝从云端摔落地狱的人,哪那个不比我凄惨?我这样锦衣玉食、奴婢环绕地好好地生活在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还要整天给自已找难受,我根本就不用活了。至于对你父皇……”她想了想,却是一摇头,“我不可能会喜欢皇上的,这是原则。如果我是他的妻子,我绝对活不过一年。所以,我只能做他的知已,又或才是亲人好友,但一定不会是妻子这个角色。”
宝儿当时听得稀里糊涂,分析这些话,沈茉云是对宇文熙有感情的,但是却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感情,可是他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有了,沈茉云却说出这些话来……不得不说真的很自相矛盾。
而在出嫁了一年后,她此时倒是有点明白生母的话了,不是不喜欢,而是在真心喜欢一个人的同时还要看着他去喜欢另一个女人,睡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宠着另一个女人为他生的孩子。这样的真心喜欢,天长日久,经年消耗,还能剩下几分?
如果有一天,赵文渊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还要与她同吃同睡,生儿育女……
宝儿脸色一沉,转过头瞪向还在一脸关切地望着她的赵文渊,右手一抓,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领,冷声警告:“你敢背着我去碰别的女人,我就阉了你。”
“哈?”
赵文渊当场就以为自已的耳朵有毛病,听错了!不过再仔细看看宝儿的冷眼冷眉,貌似他没听错?
“别给我装傻,我再说一遍。你敢去碰别的女人,我就直接让人废了你。”宝儿的手再一次揪紧了他的衣领。
这一次,赵文渊确定自已的耳朵确实是接受到了这句话,本来应该生气或害怕的心态,不知怎地却是觉得很好笑,于是他就真笑出来了。
见某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温言哄道:“除了你,再没有别的女人,好吗?别生气了,我不会再碰其他女人的。”
宝儿心头那点因为对方笑声而冒出来的火气不由得随着这几句解释而降下去了,她斜睨过去:“男人也不准碰。”
赵文渊嘴角一抽:“好,听你的,男人也不碰。”顿了一下,忍不住辩解,“你应该知道的,我,咳,我不喜这个。”
宝儿哼了一声:“以前不喜,谁知将来如何?”
“以后就更不会了。”赵文渊不由得咬牙道。
她思考了几秒,才十分勉强说:“好吧,估且信之。”
赵文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揽住怀中的软玉温香往榻上一倒,拿起她的手放到嘴边细细地吻起来,边轻声问:“那你呢?”
问这话时,他神情严肃,眼睛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她,似乎想透她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宝儿呼吸有些不稳,她只感觉到灼热的气息从指尖开始慢慢渗透肌肤,缓缓地攀沿盘绕而上,直至心底。她缓缓地透了一口气,望向他,“只要你一天还记得你说过的话,我就不负你一天。”
这是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