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重云说:“我帮不了舅舅,实在是惭愧。”
官员调度的名单基本上已经出来了,沈重云仍然是左谏议大夫,并没有任何升迁调任。
沈重云倒是挺看得开的,道:“无妨。我此次与杨阁老同行安南县数月,发现自身尚显不足,还需多多磨砺,充实自已。不然冒冒然进入内阁,只怕会闹笑话。”
这一趟安南之行,沈重云对杨沐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杨沐每到一处,都能如数家珍地将当地的风土人情民生县吏一一数来,还能即时针对弊端提出建议和修改,对待同僚温和有礼耐性十足。只这一份功力,就足以让他对杨沐顶礼膜拜了。
“舅舅太谦虚了!”宇文瑞笑笑说道,想了想,又道:“这次益州官员大批下台,阮家和淮西侯府可有得心疼了。”
“可不是嘛!”沈重云捻须说道。
淮西侯府年家在益州并州一带经营多年,势力颇强,也是四个世袭罔替的侯府中实力最强盛的一个。现任淮西侯年恩延的夫人正是姓阮,有这一层姻亲关系在,这些年阮家与淮西侯的来往十分密切,加上后宫又有阮修媛,郑王也开府大婚了。掰指一算,成年的三个皇子中,竟是郑王一脉的实力最强。
反过来想,如果阮岐山在益州不是有所依靠,他也没这个胆子扣下欧阳泰的折子。
不过这一次皇帝在益州等地的大清洗,至少能削掉淮西候府的一大半实力。沈重云想着,说道:“于公于私,这都是好事。”
“郑王……”宇文瑞微敛眸,“舅舅,你说父皇这次这么做,是不是想给阮家一个警告?”
不然何必非得挑在郑王刚新婚的时候动手?只差没明说,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要给你难堪。
沈重云思索了一会儿,道:“有一部分的原因。这几年,阮家的小动作未免太多了点。单看阮歧山敢在益州只手遮天,就不难看出淮西侯府的势力强到了何等地步。皇上岂会不恼?”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耶!王爷须谨记!”他说道。
宇文瑞点头:“我明白。”
沈重云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这期二弟仍然外放,我还是止步四品,虽说父亲生前还有几个门生,可助力到底不大。平时我帮忙出个主意分析局势还成,再多的,只怕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舅舅有心就好。”宇文瑞说,“想要站住脚,终究还是得看自已。我有这个能力,自会登高九重,若没有,神仙相助亦要跌落深渊。”
“你能有如此想法,我就放心了。”沈重云说道,心中颇感安慰,小妹在后宫挣扎多年,如今儿女渐长,眼看也要熬出头了,宇文瑞可千万不能在这关头犯糊涂,不然就是全家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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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宝儿听说后,也为她父皇的大手笔吓了一跳:“上一次的大清洗,我记得还是宁王谋逆案吧。”
林问恭敬地垂手站着,道:“是。”
“淮西侯府……”宝儿敲了敲桌子,自言自语道:“父皇这次可真是下狠手了,郑王不气得吐血才怪。”
她忽然想起一事,问:“江家那边,那个叫许子锋的幕僚,事情进行得如何?”
林问道:“很顺利。我们的人已经与许子锋认识,并成为了好友。平日里,江府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许子锋都会说与他听。”
宝儿点了点头:“很好,就这样继续。不用他有什么动作,也不用他把消息传出来。没有我的吩咐,让他按兵不动就是了。”
“属下明白。”
“至于延王那边,先盯着吧,同样别轻举妄动。”她说。
“是,公主。”
五月,娄晏国二王子带领使臣进京朝拜,由鸿胪寺卿负责接待。
娄晏只是边陲小国,不过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宇文熙还是给面子地亲自接待了一番。
彼此官话往来了一轮,突然娄晏国的二王子起身对宇文熙行了一个他们国家的王族礼节,口齿清晰地说:“大齐的皇帝陛下,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官员们都窃窃私语起来,而娄晏国的使臣似乎是被吓到了,双眼直真地瞪着自家的二王子。
宇文熙奇怪地挑了挑眉,道:“沙尔王子请说。”
湖绿色眼睛的异国王子右手抚胸,躬身一礼道:“去年我巧遇贵国的文安郡主,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却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自从她归国后,我无时无刻不想念她。皇帝陛下,请您同情同情我这个被思念之苦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可悲男人。”
他低下头颅,语气郑重地说:“皇帝陛下,恳请您将文安郡主赐婚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奇怪,明明粘的是新内容啊,为啥显示出来的是上一章?!
改过来了,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