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告朝廷赐封,但他不是傻子,眼看着品部逐渐衰落,他也明白,即便将来李诚中真的兑现诺言,所谓的品部俟斤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获取李诚中的信任,在将来的营州得到一份富贵。
“大人唤儿前来,有什么吩咐?”兀里恭恭敬敬的站在李诚中面前,等待李诚中的命令。
“有个叫安端全的,你认识么?迭剌部的安端全,似乎是什么大于越的儿子。”
“儿子知道,幼时在饶乐山下见过。”
“这个安端全现在在怀远军城,和乞活买在一起。”
兀里一惊,随即冷汗就冒出来了:“儿子......儿子跟他不熟,他们究竟密谋了些什么事情,儿子确实不知。儿子这些天一直在书房苦读,如今正读到《孟子》的《滕文公》篇,儿子这些天谁也没见,只是奉大人的令,将筹款委员会捐助的款项交到了府库......”他说到后面,语声已经有些着急了。
李诚中怔了怔,忽然明白兀里在害怕什么,不由有些好笑,随即温言道:“放心,谁也没怀疑你什么。你这几月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一门心思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绝然扯不上关系的。骨里浑和荣哥他们那几个家伙想要攀扯你也不可能啊,他们连门路都没有。我也相信你不是个糊涂之人,应当能够明白大势之所在,如今的契丹看上去显赫一时,但终究是不成气候的,他们的行为是个什么性质?说白一点,就是妄图谋求分裂,企图从大唐的天下中割据出去,形成造反的事实!契丹有多少人?有多少地盘?我大唐有多少人?天下有多大?——人生在世,就要选好出路,他们那条路是走不通的,注定是要灭亡的!而正道是什么?正道就是维护大唐的统一,反对分裂行为,正道就是紧跟大唐的步伐,维护营州、维护关外的秩序。”
李诚中说着说着又犯了这段时间养成的好说大道理的毛病,开始扯起了他那套“蛊惑人心”的理论。他这里说得口沫横飞,听在兀里耳中却不免有些“诛心”,于是兀里站不住了,扑通跪倒,哽咽道:“大人尽且宽心,儿子绝对明白大势所趋,儿子以前犯了糊涂,做了错事,如今读了不少书,明白了不少道理,已然知错了。更何况儿子早已是李家的人,当然是要为咱老李家尽心......对了,身着汉人衣冠,却无汉人姓氏,儿子一直惭愧不已,还望大人为儿子赐名。”兀里抬起头,眼巴巴的期盼着,在他的心里,能否得到李诚中的赐名,既关系着这次能否洗脱嫌疑,更关乎着将来能否出人头地,能否飞黄腾达。
李诚中一愣,心想自家这个便宜儿子说得也是,确实应该给他起个名字了。他琢磨来琢磨去,忽然觉得兀里的长相与后世一档红遍全国的歌手选秀节目中某位选手很相似,他越看越觉得像,忍不住充满恶趣味道:“唔,吾儿说得是,这样,你这段时间苦读以来,书也念得不少,字也写得很多了吧?为父希望你能更加勤奋刻苦,‘不怠于墨’,今后便叫李怠墨吧。”
兀里大喜,连连叩首不止:“多谢大人赐名!多谢大人赐名!”忍不住又得存进尺:“儿子已经一十八岁了,汉礼已可取字,大人是否......”
名字都取了,表字当然也没有道理不给,他也不求自家这个便宜儿子需要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来照顾,取表字的活干脆就一并办齐:“怠墨,今后你的表字就是‘羽春’吧,希望你能如春天之禽,羽化重生。”
“多谢大人!”
“怠墨,今后要好自为之,认真做事,不要说区区一个品部俟斤,将来前程远大,道路光明,一切自有为父给你!”
“儿子一定努力,绝不稍有松懈!请大人放心便是!”新鲜出炉的李怠墨这次彻底放下了数月来挥之不去的恐惧,连忙向李诚中表着忠心。
李诚中将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唔,对了。这个安端全现在就在怀远军城,他提出求和的要求了。为父打算让你去一趟,摸一摸这个人的底细,看看他们迭剌部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李怠墨乍然听到李诚中这句话,就觉浑身暖洋洋的,骤然间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大人终于相信我了,大人愿意让我出去办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