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营指挥看了令旗兵做出的手势,又命令:“目标,四号区,弦高五指——放!”一片箭雨腾空而起。
皇甫嵊领着所部数百名魏博悍卒,正沿官道旁的田垄向前疾进,忽然听到上方传来“嗡嗡”的响声,与一般箭雨的“嗖嗖”声截然不同。他下意识喊道:“注意防箭!”
箭雨飞到,和之前那几次同样的精准。对于卢龙军精准的箭雨覆盖,皇甫嵊是相当钦佩的,他曾经和卢龙军打过几回,知道卢龙军中那支银葫芦都擅长弓射,如今看来,对手应当是把银葫芦都重建起来了。
密集的厚盾迎向上方,顿时和箭雨撞在了一起,撞击的结果令皇甫嵊心头一抖。皇甫嵊周边是他的亲卫,定着的是蒙着铁皮的盾牌,饶是如此,几名亲卫仍旧如同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击了一下,脚步立刻一趔趄。其中一名亲卫甚至被这股力道击倒,屁股墩在了田土之上,盾牌露出破绽,被随后飞来的另一支大箭钉死。
冲击的队伍中响起一片惨呼,皇甫嵊头皮发麻,暗道这箭怎会如此力道?同时口中大呼:“冲过去!冲过去!”
皇甫峻在后阵中也唬了一跳,魏博军防箭手段向来精妙,可仍然在这一波箭雨中损失惨重,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承晚却对这一波箭雨的杀伤效果不甚满意,区区数十名魏博军卒倒地,完全没有达到预期战果。既然大箭已经暴露,他也不藏着掖着了,攻击木砦的魏博军卒已经冲过了箭雨的覆盖范围,但后阵中列阵的魏博大队却仍在大箭的打击范围之内。于是......
“目标,六号区,弦高七指——射!”
“目标,七号区,弦高五指——射!”
连续两轮对魏博军本阵的急速射,令魏博军阵一片人仰马翻,大队大队的魏博军卒连连后退,阵型为之一松。
将军庙上,刘金厚拳头一挥,叫道:“机会!”
他的话音刚落,钟韶已经下令了:“升右方旗,右厢出击!”
王思礼见将军庙上右方旗升起,鼓明三通,兴奋得手托银枪,高呼道:“传令——出击!”掌旗兵在都虞候的命令下,也升起了右厢的战旗。
“一营所部,上盔、挺枪,齐步——进!”
“二营所部,上盔、挺枪,齐步——进!”
右厢第一波攻击便投入了两个长枪营,一左一右,向魏博军阵进发。左右两营的攻击阵列以一都为一方阵,呈品字型,正面三个都依次排开,后面紧跟着两个都,共计十都千人。
两个营的长枪兵迈出阵列后,王思礼下令后续各营准备。琚坐于原地的各营各都依次起立,在队正、都头的指挥下披甲,然后原地整队,开赴长枪营之前的出击阵位,等待下一步命令。
一千名长枪兵全部配备重甲,全身皮甲之外,前身镶挂铁甲,头盔一直遮护到脑后,面庞上以面甲遮蔽,直露出一对眼睛。从正面看,便仿佛密集的铁人一般,整肃而严密的漫过官道,向魏博军阵缓慢却坚定的杀去。
不到片刻工夫,长枪营攻到魏博军阵侧翼,第一排士兵在队正的命令下,枪头整齐的平压下来,向魏博军队列中猛然击刺。
魏博军遭受大箭的突然袭击,军阵松动,在各级军官的弹压下后撤了数十步,堪堪离开大箭打击范围,还没有完全整好队列,一排排长枪就刺到了跟前。最前面的士兵手忙脚乱,顿时倒下了近百人,军阵中爆发出沉闷的惨叫声,阵型再次松动。
好在魏博牙兵都是世代将门,武勇和血性都不缺乏,在军官的呼喝之下还是稳住了阵脚,他们举起刀枪和对手对杀起来,没有溃散。魏博军中都是亲朋子弟,彼此间十分熟悉,配合起来相当熟稔,一时间倒也堪堪顶住了卢龙军的攻击。
但卢龙军枪兵营队列严整,前排倒地则后排补位,始终保持着攻击的有序和条理,一千名枪兵给人的压力,便如万人上阵的气势。再加上他们身披重甲,防御力远远强过魏博军卒,厮杀起来非常占优。
魏博军阵前沿被卢龙军不停向后挤压,双方的战损比明显吃亏,不多时,大阵便连连后退,眼看要再次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