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连最基本的孝道也不懂。”
每次都是如此,只要孙氏一不高兴,就立刻冲着儿媳发火——顾熙年看似温和,其实脾气最冷最固执。根本没人说得动他。也只能把气撒到郑夫人的头上。
郑夫人无力辩解什么,只能低下头不吭声。
顾弘却是个十足十的孝子,见孙氏发了火,立刻瞪了顾熙年一眼:“还不快些向祖母道歉。”
顾熙年没什么诚意的应了一声,对着孙氏说道:“孙儿性子耿直,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请祖母不要和孙儿一般计较。不过,孙儿刚才说的那些话,却都是心里话。还请祖母明鉴,别再为难孙儿了。”
这哪里是道歉,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兼挑衅!
孙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形容了,一股气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的,别提多憋屈了。
定国公顾俢和终于张口发话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长辈之命媒妁之言。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看来,是我们平日都太惯着你了。”
声音不怒自威,到底是做了几十年的权臣,言谈间的气势绝非内宅妇人可比。
顾熙年对着祖父顾俢和,态度倒是恭敬多了:“祖父教训的是,孙儿自小就任性妄为,到大了,这脾气也没改。让祖父失望了。”
看似示弱,可那句“到大了脾气也没改”,分明又很值得回味。就差没明说“你们若是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为我定亲,那可就别怪我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来”了。
想想也是,这几年来,婚事提了左一回右一回,可愣是一次都没成。也是不想逼的顾熙年太紧,万一他真的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定国公府的颜面还往哪儿搁?更何况,府里这一辈只有三个孙子。顾盛年虽然居长,却是顾弘的妾室所出,才能平庸。顾永年是二房嫡子,却整日游手好闲,不闯祸就算不错了。相较之下,顾熙年不论哪方面,都十分优秀。
定国公府,必然也只能交到顾熙年的手里。
而顾熙年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如此笃定如此有底气。根本不担心长辈会过分逼迫他。
顾俢和皱起了眉头,看着气定神闲的顾熙年,只觉得头有些痛。沈秋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造成的影响却是弥足久远。本来还算听话恭顺的嫡孙,现在的性子却变的深沉难测。就连他这个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竟也看不透顾熙年的心思……
顾俢和心里不停的转着各种念头,语气倒是温和了一些:“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打算,不妨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你若是实在不满意英国公府的小姐,再另外给你挑一门合意的亲事就是了。”
顾熙年眸光一闪,淡淡的笑道:“多谢祖父体恤。只是,孙儿现在一心辅佐太子殿下,每天应付朝务都忙不过来,实在无暇考虑这些。”
如果在这个时候提到叶清兰,效果只会适得其反。不但不会得到众人的允诺,只怕今后叶清兰想再入府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大概是一心辅佐太子殿下那几个字打动了顾修和。
顾俢和的面色稍缓,就连孙氏的火气也消退了不少。前几年顾熙年为了沈秋瑜和太子几乎断了来往,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现在不知怎么的转了个弯,竟肯入朝做了户部侍郎辅佐太子。
户部掌管着朝廷的田赋关税和钱粮,在六部里地位超然。当然,这样的位置,想坐稳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顾熙年只有二十一岁,却在难缠的户部里游刃有余,能力卓越,深受皇上赏识。
有了能力出众的顾熙年辅佐,太子和三皇子如今总算是旗鼓相当。
顾修和沉吟片刻,才淡淡的说道:“你初涉朝政,确实需要时间适应。成亲一事暂事缓一缓也可。”
孙氏一惊:“英国公府那边可不会一直等着,要是错过了这门亲事,将来……”
“以熙年的人品才学,将来想说门好亲事,根本不是难事。”顾修和轻描淡写的说道:“英国公府这门亲事,错过也没什么。”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熙年你也不小了,就算要‘适应’朝务,也得有个期限。这样吧,再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你没有中意的,那就得听我们的安排。”
姜果然是老的辣!
顾俢和看似让了步,其实根本是绕了个弯子挖了坑等着顾熙年跳进去。
想想看,就算顾熙年有中意的,若是长辈们都不中意,也是白搭。到最后,还得乖乖听从众人安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