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也格外地充实,显得神采奕奕,眼神亮如天上的星辰。倒让本来这些日子因为对红七的担心及受红家低迷气氛影响,却又要在红七的面前强装笑脸,因而笑得有几分勉强的红三几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
至此,气氛本来是有越来越好的趋势的。
坏就坏在,红七出了书房,叫了几个丫头来上茶。
“三小姐。”
“八小姐。”
“九小姐。”
以前在府里还不如何,春风、夏溪、秋霜、冬雪几个服侍红七,前程都系在她一人的身上,自然心里头一心只有红七,对其他几个小姐敬虽然敬着,但也不过就如此罢了。但在镇北王府呆了这数月,看到红三几个顿时感觉同以往截然不同了,态度比起在红府里更多了几分亲近。
向来最为善感的冬雪看见她们,更是眼睛一下子就微微湿润了。
虽然,这些日子,镇北王府的人对梧桐院态度仍然一样恭敬,世子可是为了红七,连大燕太子都不惜一较高下的,那一日又是亲自骑了马抱着红七回来。就算是不知道为何世子一直不宿在梧桐院,但没有谁敢怀疑世子对红七的重视程度。哪敢不敬着。尤其是,连大小姐都因为擅闯梧桐院,被世子禁足了。雨姑娘可是世子最为亲信的属下,也一次受了责罚,对上梧桐院的事儿,下人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兢兢业业。
但是,尽管如此,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府里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准备的气氛,还有那抬进抬出的无数东西,重新种植的花草树木,刺眼而无处不在的红色,仍然给了这些随同红七在这里的丫头们很大的压力。
再如何对红七有信心,从小就被教导的尊卑观念,对权力的畏惧,仍然让她们对于未来忐忑不安,忧心忡忡。
此刻,见到几个红家来的小姐,颇有种出了嫁的女儿见到娘家人的心情,酸酸楚楚的。
偏红八见了她们这个样子,误会了,还火上加油来了一句:“怎么眼睛都红了?不中用的东西,红家少你吃了少你穿了?七姐姐是怎么对你们的,怎么在家的时候还像个样子,到这里如此不争气?简直是废物!不准哭了!”又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欺负你了?同我说。就算是在这里我奈何她不得,我就不相信,她就一辈子不出这镇北王府的?我就不相信,她一家子就都在这镇北王府?不过是个区区的下人,也敢欺负到我红家的头上,反了天了她!”
红八的眉眼含煞,恨恨地说道。
红家在京城十分不易,尤其是开始的时候,几乎是被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圈子都排斥过。不过,也因此,让本来就凝聚力强的红家更是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尤其红八的性子本来就不是肯吃亏的,此时一见冬雪和几个丫头的样子,还以为镇北王府的下人对她们如何了,顿时起了报复之念。
不是为冬雪几个下人出头。
几个下人,还不是自己的下人,在红八的心里算不得什么。
红八是见不得红家的人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要找回场子。
不过,落在冬雪几个耳朵里,却是感动得不得了,本来就脆弱的泪腺哪里经得住,先是冬雪哗哗得掉眼泪,后来,其他几个丫头都哭了,仿佛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红三几个一看,丫头还是随着主人的,这丫头受了委屈,主人的日子又真好过吗?偏红七还把这一肚子的委屈都藏在心里,对她们笑得如此灿烂,几个人的眼也禁不住红了,红三的眼泪最先掉了出来,红八、红九在一片呜咽声中,也没有忍住。
红七看着一片汪洋,傻眼了。
这,是在演孟姜女吗?
结果,最后倒搞得红七这个本来应该是被安慰的对象的人,不得不打叠起百般精神安慰起了这一帮子人,唉,女人!
尽管红七自己也是女人,还是忍不住暗地里发出了这样的叹息。
好不容易把事情说开了,把一群女人给哄好了,吃了饭,红七又把自己新的设计稿拿出来,给红三几个看。两套方案,红七分别各设计了几套,让她们帮忙参详参详。也是分散一下她们几个的注意力,免得再闹出方才的局面,红七就真想哭了。
几个来安慰人却大哭了一场的人也正是心里懊恼,急需要一个话题,再加上女子本来就对衣服什么的兴趣大,当下就热烈得讨论了起来,有的说这套好,有的说那套好,出乎红七意料之外的,几个人对那鱼尾裙竟然都颇感兴趣,觉得十分别致,有点跃跃欲试。这倒是让红七有些没有想到,看来,这个时代人的接受力,比红七想的要开放一些。只是,对真的穿出去,几人倒也表示了顾忌就是。
说的正在兴头上,有下人来报,嫁衣铺的简师傅求见红七。
红七还以为是来催设计稿的,没有想到,简师傅带来一个消息,英国公府来“天下第一嫁”订嫁衣,并且,指定了要由年姑娘亲自为英国公府设计一件新的款式的嫁衣。
“英国公府?那不是就是给长孙飘雪设计吗?”
红三、红八、红九哗然。
春风几个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