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一定不会让我同别的新娘子一样无聊的,真是不能信她。你们来得正好,就呆在这里别走了,同我说说话,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见外,听起来就又亲切又大方。
一点儿也不像别的小姐,在她的面前,要么热情地太过,带着谄媚,让人怎么也不自在;要么就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她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
花容公主顿时对长孙飘雪大生好感,觉着所见过的那些闺秀之中,除了西门霜、柳如是,这个长孙飘雪也是很不错的。
至于红七,虽然是她所见过最为美丽的女子,但是,不管是从听到的那些传闻也好,还是今日的所见所闻也好,美则美矣,但似乎,过于张扬了些,轻浮了些,也有些不知轻重。像今日的场合,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妾该出现的。到底是出身差了些,就算是再有才华,修养品性差了,终不太可取。
对长孙飘雪的好感愈甚,对于红七,花容公主就越有些排斥。
至于,若是李墨不想,红七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婚礼之上的事,却是被花容公主下意识地就忽略掉了。
少女的心,就是如此。
对于自己有好感的异性,总是会自动忽略到他可能不好的那些东西,只看到自己想要看的。
长孙飘雪这时也和西门霜互相见了礼。
然后,请她们坐了,叫丫头给她们上茶。西门霜就笑道:“正好渴了,不过,一般的茶拿来招待我们,也太对不起你镇北王府世子妃的身份了。我可是听说,你自制的‘飘雪’可是一绝喔!气味芳香、口感独特,喝了的都说好。尤其是配上你的私房点心‘梅香’,更是锦上添花,美妙绝伦。我可是仰慕已久了,还不快拿出来招待我们?”
长孙飘雪抿嘴一笑。
“又是彤儿那丫头在外头乱说了,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只是无聊时瞎琢磨出来的东西,图个新鲜罢了。她啊,是好东西吃多了,喝多了,偶尔吃点清粥小菜,就当成什么神仙佳酿地到处乱嚷,你们可别信她。”
正说着,就听一个声音嚷了起来。
“好啊,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呆坐,怕你会无聊,专程来陪你。结果,你呢?竟然那我说嘴,这是不是叫做,好心没有好报?我啊,就是那个倒霉的吕洞宾啊,真真是冤枉死了!”
说着,窗户就给推了开来。
李彤鼓着个梆子,瞪着长孙飘雪。
长孙飘雪三人给她吓了一跳。长孙飘雪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地问道:“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个声?给你吓死了。”
“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说,今儿的事,要怎么办?不好好解决的话,明儿个,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小姑子到底有多么难缠?”
话虽然说得厉害,李彤的眼里却含着笑,显然,并不是真正地生气,是在和长孙飘雪闹着玩儿呢。
长孙飘雪闻言,脸微微红。
说到小姑子什么的,还是会有一些新妇的娇羞。
花容公主笑看着她们两个。
西门霜却一脸惊讶地道:“还用得着明天吗?我还以为现在就已经正在好好地见识了。”说着,又用十分正经地问花容公主:“难道不是吗?”
花容公主忍住笑,点点头。
李彤哑然。
过了一会儿,四人齐声大笑。
笑毕,长孙飘雪果然叫陪嫁过来的丫头绿萍去沏“飘雪”茶,只是名唤“梅香”的点心,这回却是吃不到了。毕竟,都还没有洞房了,就算是丫头,也没有这个时候就在府里下厨的道理。而且,有些配料也不一定齐全。
茶叶收在箱笼里,这个茶沏得有些久。
不过,长孙飘雪几人说说笑笑,倒也不闷。
好一会儿之后,茶来了。
接开茶盖,“好香”,花容公主先称赞了一声,西门霜也同样揭起了茶盖,被遮挡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好戏,就要来了!
再说红七,为了去除困意,在园子里胡乱转悠。到镇北王府这么久了,红七充分发挥了宅女精神,出梧桐院的次数,简直少得可怜。这一次,干脆来了个镇北王府一日游,也算是熟悉熟悉路线,要不然,没有丫头陪着,她只怕出来了,就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红七不时地问春风“这里是哪里”“那里是哪里”,春风比红七稍稍强些,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她的性格本来也静,不比秋霜喜欢到处转悠。一会儿,就给红七问得支支吾吾了。红七就问雨,雨给红七问得烦不胜烦,简直想要抓狂。她一年说的话,只怕还没有这个把时辰说得多。
瞧见雨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红七心里暗笑。她不得自在,整不了李墨,整整李墨的帮凶收些利息还是可以的。
本来红七也不是喜欢迁怒的人,雨一天到晚跟在她的身边监视,她也从来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连觉也不能睡的人?
还能正常吗?
逛着逛着,转了个弯,没想到看到个男子,穿着浅蓝色的袍子,披着白色的大氅,手里捧着只小鸟,站在树旁的石头上,踮着脚,努力地往上举,似乎想把小鸟放回巢里,可是,总是差那么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