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哐当!”两名粗壮的狱警费劲地扭动着转盘,打开了二十多厘米厚的铁门。随后,女仆们鱼贯而入,收拾了起来。
大约半小时后,洗完澡,修了头发,剃了胡子的铁渣被送到了审讯室。这是一个三十来平方米的房间,空旷而干净,只有一张长桌和几张椅子,以及桌上的一盏台灯和桌后的三个人。
左边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深蓝色正装,身材有些发胖的老者,正望着桌面发呆,目光有些发散,似乎陷入了沉思。右边是一个相貌英俊,坐姿端正,穿着高级警司服的年轻男子,此刻他正一手拿着钢笔,一手压在翻开的笔记本上,认认真真地注视着身前纸张,一副正襟危坐,随时准备做笔录的样子。而中间是一个颈脖颀长、坐姿优雅的女人。
在狱警的安排下,铁渣在长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透过依稀的灯光,他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名字?”等狱警离开后,她抬起头,注视着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什么?”铁渣微微皱起眉头,声音虚弱地问道。
“你的名字。”她提醒道。
铁渣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忽然咧嘴一笑,说道:“干过你的人。”
“啪嗒!”年轻的警司骤然一愣,钢笔掉在了笔记本上。
“呃……”正在发呆的典狱长似乎被被噎一下。
伊娃顿时脸色一红,随即恢复了平静,左右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年轻的警司立即收起钢笔,合上笔记上,然后微微一欠身,迅速离开了审讯室,而典狱长也紧随其后地跟了出来,仿佛逃难一般。
“你叫什么!”伊娃沉声问道。
“干得你死去活来的人。”他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
“你敢再说一句!”伊娃柳眉竖起,拔出腰间的手枪,面带寒霜,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铁渣没回答,只是还以一个轻蔑的笑容。下一秒,伊娃·格林开枪了。
“嘭!”“嘭!”“嘭!”“嘭!”“嘭!”“嘭!”“嘭!”
打完七发子弹,审讯室中的摄像头全都报废了,正冒着青烟,发出细密的电流声。接着,她张开大腿,坐到了他的身上。
“骄傲的小男人,你还敢来吗?”伊娃挑衅道。
铁渣一言不发,直接用动作回应了她。
二十分钟过后……
“你……你不是快死了吗?怎么这么精神……”她咬了咬嘴唇,勾着他的脖子嗔骂道。
“放我离开这里。”铁渣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请求道。
“放了你,我该怎么办?”伊娃搭着他的肩膀,轻轻推开,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跟我走,做我的军事指挥官。”铁渣说道。
“真是个无情的小男人,公主若是知道了,岂不是气坏了。”伊娃笑着说道。
“她不仁,我不义,怎么了?”铁渣反问道。
“好吧……”伊娃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我愿意跟你走,我们格林家怎么办?我的父亲、母亲,又该如何面对身边的人?”
铁渣沉默了,他是个孤儿,看待问题总是简简单单,了无牵挂。
“对不起,我把问题想简单了。”许久过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诚恳地说道。
“请别说对不起……”她伸出食指,轻轻地放在他的嘴上,柔声说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若是真的爱你,就应该爱得像飞蛾扑火,可惜我做不到。”
铁渣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吃东西,好吗?活下来才有希望。”伊娃环抱着他的脖子,低声劝慰道。
“我……感觉好累……”铁渣虚弱地说道。一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行尸走肉的状态。
对于翱翔九天的鹰来说,失去自由就等于失去了生命。
“公主过两天就会来,你……态度好一点……或许……”伊娃断断续续地说着,因为她知道,想让他回心转意,是绝不可能的。
不出所料般,铁渣摇了摇头。伊娃幽幽地叹了口气,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铁渣·诺尔塞斯,我很快就要过二十六岁的生日了……”她转过身,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缓缓说道,“到了那一天,就会有很多很多人登门提亲……”
“或许用不了多久,琴心、千鹤、可儿,甚至是公主,都会面临这个问题……”
“你真的……”
“想好了吗?”
清冷的嗓音逐渐远去,却萦绕于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回到牢房后,铁渣抱着头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叹了口气,端起地上的餐食,慢慢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