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唰”的一声,劈开了桌子,接着割下一片衣袖,用力地摔在他的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割袍断义,划地绝交,正是北方遗民的典故。
临离开前,尤歌向送行的典狱长吩咐道:“把他丢到最底层去。”
“啊?最底层?”典狱长连忙问道。
“是的,最底层。”尤歌重复了一遍。
典狱长顿时冷汗直冒,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您上次发来的文件……”他不得不详细问清楚,因为送到最底层的人,通常就等于死了。
“作废。”尤歌略显烦躁地说道。
典狱长立即躬身回应道:“如您所愿,我的公主。”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餐后,铁渣被狱警带到了古堡中间的空地上。
“好好享受吧,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看见阳光了。”狱警带着些许同情,说了句奇怪的话。
随后,他拖着沉重的镣铐,来到了空地的一角,和棒槌等人闲聊了起来。
“什么,他说你是最后一次放风!”听了铁渣的话,棒槌吃惊地问道。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铁渣回答。
“天啊,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到一半,棒槌就下意识地吸了口凉气,然后和其他两名壮汉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铁渣问道。
这时,棒槌似乎想起了什么,急促地问道:“昨天我们看见了圣殿公主的旗舰,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嗯。”铁渣点了下头。
“唉……”棒槌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你要自求多福了。”
与此同时,在他们数千公里外,黑翼城一座豪华的府邸里,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情绪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是说,公主要把他送进最底层的水牢?”昆廷·莫德莱顿一脸惊喜地问道。
“是的,主上。”一名消瘦黑衣男子说道。
“太好了……”昆廷低吟道。
“主上,要不要把他……”黑衣男子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不用,我要看着他慢慢腐烂,变成一副白骨。”说完,昆廷就哈哈大笑起来。数百年来,从未有人离开过有“深水地狱”之称的底层牢房,那里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主上,我们的人没法进入水牢。”黑衣男子提醒道。狱警们是不会进入底层的,因为那里气味太难闻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下去的。
“没关系,给他们多点钱,每隔一段时间拍几张照片回来就行了。”昆廷说道。
“恐怕给钱也……”黑衣男子迟疑道,可他话音未落之际,主人就一脚踹了过来。
“废物!要你还有什么用?”昆廷面露狰狞,咆哮道。
“主上,我……我……”黑衣男子慌忙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解释着。
“来人啊!”昆廷大声吼道,很快就有几名身着动力甲的守卫小跑过来。
“把他拖下去剥皮喂狗!”昆廷指着黑衣男子,命令道。守卫立即上前揪起黑衣男子,将其手腕反扣,迅速控制起来。
“主……主上……饶命啊……我……我知错了……”黑衣男子惊恐万状地挣扎着,嘶声力竭,苦苦地哀求着。
傍晚时分,铁渣被狱警带到餐厅里,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有牛排,有蔬果,还有远东的米饭。
八点一刻,他在数名狱警的押送下,沿着蜿蜒直下的石梯,来到了一个地下深井旁。透过手电筒的光束,可以看见四周摆放着许多锈迹斑斑的铁笼。接着,几名壮硕的狱警走上前,卖力地转动起井边的绞盘。
“哗啦啦……”
伴随着一阵铁链的滑动声,一个铁笼从上方缓缓降了下来。
“进去吧。”说着,两名狱警一左一右地将铁渣推进了笼子里,并示意另外几名狱警继续转动绞盘。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铁笼缓缓下沉,数分钟后,“哐当”的一声,停在了一个平台上。铁渣出来后,笼子就缓缓升了上去。
“祝你好运。”上方传来了深远的回声。
没过多久,四周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隐隐约约的水流声。这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空气很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他眯了眯眼睛,抬起双手,用力地互敲了一下。
只听见“铛”的一声巨响,手腕的镣铐撞击在一起,顿时星火四溅,映红了周围的石壁。
借助这点微光,可以看见脚下是个很小的平台,前方有一片圆形区域,到处都水汪汪的,看不到尽头。
“铛!”
他向前走了几步,离开平台,趟着齐腰的水走了一段,然后再敲了一下。刹那的火光中,他看见四周的石壁上凿开了一排半人高的孔洞,离水面大约有一米半的高度。不难看出,那是供囚犯居住的地方。
过了一会,他走到一处石壁的下方,爬上了上去,钻进了空洞中。
“铛!”
为了看清洞内的情况,他再次敲了下镣铐,随即皱起了眉头。只见那深度不到三米的孔洞中,赫然躺着一具浮肿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