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狼牙堡,典狱长迎了出来,亲自为沐雨铃兰等人开门。
走下一条条蜿蜒向下的石梯,穿过一道道冰冷的铁门,铁渣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一想到他的至亲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一关二十多年,他就悲愤不已。觉察到铁渣情绪的变化,三女都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
“哐当……”
狱警打开了最后一道铁栅栏门,典狱长带着四人走了进去,穿过一条石砌的通道,来到一间拱形木门的牢房前。随后,他取下腰间的钥匙,双手递给了沐雨铃兰,然后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等等……”沐雨铃兰正想上前敲门,却被铁渣阻止了。接着,铁渣掀开布袍的头套,全身上下整理了一番,然后才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爷爷,是我和姐姐。”沐雨琴心回应道。
“哎哟,是小晴和小雨啊,来了来了。”里面随即传来慈祥的声音。
沐雨铃兰上前打开了牢房的锁,然后退了一步,等老人自己开门。
“嘎吱……”随着一声轻响,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白发苍苍,目光如炬,手带镣铐,脚缠铁链,体壮如牛,身若磐石。
当这一老一少,四目相交的瞬间,时间都仿佛静止了。虽然他们素未谋面,但来自血脉的共鸣,却在心中激荡着。
灰岩仔细地看着眼前年轻的脸,生怕漏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时光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他默默地,看着渡鸦和海格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世上最大的悲伤,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亲眼看着家族的覆灭,看着年幼的孙儿们无依无靠,四散逃亡。那种痛心和无力,却不是语言能够形容的。
苍茫之剑,这个充满骄傲的,能让银城世界的统治者们也要为之色变的称号,是用多少诺尔塞斯的辛酸和血泪铺就而成的。
“你……你是……”许久过后,灰岩红着眼圈,凝望着眼前的年轻人,颤声问道。
“我是铁渣,诺尔塞斯。”铁渣低声说道。
“你……你就是铁渣!”灰岩激动地张开双手,想要去拥抱眼前的至亲,却被铁链限制了行动。一双爬满皱纹的大手,就这样停在铁渣的身前,靠近不得,却又放不下。
看着灰岩身上的镣铐,铁渣的眼圈红了。
“剑!”他低声吼道。
霎时间,沐雨铃兰被他悲愤的情绪感染了,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
“苍啷!”
一声宛若龙吟的嗡鸣回荡在通道之中,冷冽剑光顿时映得四周一片雪白。
“使不得!这是我们的神器,天空的挽歌。”灰岩连忙阻止道。
铁渣随即清醒过来,收剑回鞘,还给了沐雨铃兰,接着说道:“帮我爷爷解开链子。”
“好。”沐雨铃兰点头应道。
“孩子,别着急,这是高密度合金做的,想要解开,还得花上点时间。”灰岩用力地抓着铁渣的手臂,说道,“这事还得缓一缓,先进去喝一杯吧。”
走进牢房,这里大概二十平方米左右,收拾得干净整洁,墙角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书柜,书柜前有张小圆桌子和两张靠背椅。桌上放着各种酒瓶,有红酒、麦酒、白兰地,还有各种精致的酒杯。
“来,坐坐坐……”灰岩拿了张小板凳,在桌旁坐下,然后招呼道。
然而,三女都一动不动地站着,等铁渣先坐。若是以往,沐雨铃兰和沐雨琴心肯定会坐靠背椅,心安理得地让灰岩坐小板凳。可今天不同,铁渣就在这里,当着孙子的面让爷爷做小板凳,她们实在不好意思。
“坐啊。”看着她们有些拘束,铁渣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坐地上就行了。”说完,莉娜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们也……”沐雨铃兰刚想开口,就被灰岩打断了。
“这怎么行!快快快,都起来!”说着,灰岩做出搀扶的动作,却没有碰到她们。
经过一番谦让后,众人终于坐定下来。沐雨铃兰和莉娜坐靠背椅,沐雨琴心站着,铁渣坐在床上,灰岩则继续坐他的小板凳。
“这位是……”灰岩先给每个人倒了杯酒,然后慈祥地望着莉娜,问道。
“灰岩爷爷,我叫莉娜·尤可丽丝,是沙城希罗斯家雷顿的女儿,在家中排行第六……”莉娜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接着又补充道,“我是铁渣的未婚妻,您的孙媳妇。”
她的这句话,立即就引来了沐雨铃兰充满敌意的目光。
灰岩是过来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们之间的关系,随即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好,都是自家人。”不过,他这个孙儿实在不简单,不仅摆平了祈雨祭祀,还连龙化者都降服了。纵观整个家族的历史,没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然而,若是他知道他这个孙子和圣殿公主之间还有纠缠不清的关系,不知会作何感想。
过了刚才激愤的情绪,铁渣开始后怕起来。莉娜和沐雨铃兰若是争斗起来,受苦的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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