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拉斯俯□:“我的意思是,你是他们里面最好看的。”说完,他就转身去后台了。
而我像个傻子似的愣了好几秒,在主持人的催促下,才磨磨蹭蹭地往后台挪去。
…………
……
后台比我想象中要大,每组都有一个独立换衣间。
进来后,亚特拉斯就让我坐在椅子上等他。我不安地玩了一会儿指头,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许多“装备”。
“你先把这件衣服换上。”亚特拉斯把一件纯白色斜肩短裙递给我。
我接过,背对着亚特拉斯飞速脱衣服。正准备套上,他冰凉的指尖忽然覆上我的肩,寒意顺着他的指腹一点点浸入肌肤,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亚特拉斯收回手,快速拿走了我的衣服:“这件不适合你。”他又钻进衣物间,过了好一阵子才递出另一件纯白色斜肩短裙出来。
我抖开裙子,和上一件款式相同,只是一个斜肩在左侧,一个斜肩在右侧。或许他是想挡住我右肩上的胎记,毕竟那忽然乍白的一大块有点影响美观。
这时候,外面忽然爆发出一阵吵嚷,听声音好像是迦尔上台了。
亚特拉斯将我转过来,专心地给我戴好假发。我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抬眼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紧接着外面又传来一阵欢呼声,大部分还是中年妇女高亢嘹亮的嗓门:“哦,天啊,好可爱……好想捏一捏……”
这种状况,不出意外应该是坎坎上台了。
亚特拉斯正低下头给我戴臂环,逼仄的换衣间里,他和我几乎是贴身站着,他的头发扫过我的脸,带着专属的独特香气……
为了保持冷静,我努力分散注意力道:“陛下,您应该是第一次给人穿衣服吧。”
“嗯。”亚特拉斯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大脑飞速转动,正在思索下一个话题该说点什么,亚特拉斯已经把臂环戴好了。他微眯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伏在我耳边低声呼气说:
“通常情况下,我都是脱别人衣服的那个。”
……
我那飞速转动的大脑——瞬、间、当、机、了。
亚特拉斯就在这个空当把我推出了换衣间。
后台只剩下准备上场的凯希,看到他的样子,我当机的大脑终于恢复了神智——
我的老天,眼前的他完全就是珀罗普斯翻版:头顶桂冠,银紫色长发流泻而下;酒红色的双眸,眼角旁边精妙绝伦地贴了几颗小小的碎钻,顾盼生辉,衬得一张脸格外精致动人;身着水蓝色斜肩波纹长裙,走起来就像是浪花轻拂着他的脚踝;左脚踝戴着镶满彩钻的脚环,动起来宛如人鱼吟唱,叮叮当当,悦耳动听。
仅仅是一个翻版,都美艳到无以复加。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亚特拉斯,很显然,他在看到凯希装扮的时候愣了一下。
凯希冲他微笑挥手,又吐了吐舌头,猫一样地踮着脚上台了。不出片刻,只听到场外欢呼声口哨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全场都沸腾了!
我承认,在凯希之后出场,我鸭梨山大。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心态,亚特拉斯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走到我面前,替我整理衣服。我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就看见伊菲蒙从隔壁换衣间出来,靠在门框上,把手里一捧花花绿绿的衣服往地上一扔。
他抬头时正好看到我,接着,居然整个人就像被点穴似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知道我没有凯希好看,但是伊菲蒙也不至于被雷得目瞪口呆吧!
我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又摸了摸头上的鸢尾花发冠,就听见伊菲蒙出神地喃喃:“这个发冠……”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亚特拉斯放在我肩上的手掌忽然一紧。我诧异地偏头看,他刚好垂下头,发丝坠落把脸庞挡住,看不清神情:“……怎么了?”
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波澜。
伊菲蒙的灵魂却似乎因为这一句话归位了,嘴角慢慢扯上去,定在一个不高不低的弧度:“没什么,只是很漂亮。”说完,他就擦着我的肩朝外走出。我扭头看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我看到了一种不属于他的落寞。
肩膀上的力道随伊菲蒙的走远而消失了。
亚特拉斯抬起头:“你比他们都好看。”
“……啊?”我回头,差点撞到亚特拉斯的鼻子。
突然想起等会儿还要到擂台上被人围观这件事,如临大敌。亚特拉斯扶住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你比他们都好看。”
我不自觉往旁边的镜子里瞟了一眼——头发的颜色没变,只是戴上了长卷假发,平添了些许女气。身上的纯白色斜肩短裙,不像凯希的长裙隆重典雅,与男性的短衫区别也不大。全身唯一的亮点是肩头扣子,由一排海蓝宝石镶嵌而成,与海蓝色臂环呼应。而头上只是简单地戴了一枚鸢尾花形发冠。
相对凯希那比女人还漂亮的打扮,我只能算得上是简单自然……哪里有什么“比他们都好看”。亚特拉斯安慰人的技术简直糟糕头顶。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摸了摸自己的脸。
算了,有迦尔垫底,我估计不会输得太惨……
我鼓起勇气走了出去。不出所料,嘘声铺天盖地传来:
“这头海马是谁?”
“别告诉我他就是传说中那个普瑞尔!”
“没错,就是他,东方来的奇葩。真不敢相信就这模样还能让三个王子为他疯狂!难道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看来国王陛下的绝佳品味也对他束手无策了。”
“这么看起来,国王陛下才是最英明的一个。”
“我的天啊,凯希简直就是珀罗普斯殿下转世。我想就算海皇陛下复活也会为他着迷吧……”
如我所料,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
但好在观众们也并没什么过激反应,话题很快又转移到了凯希身上。想来有一个糟糕透了的迦尔和一个美丽极了的凯希作对比,我夹在中间应该不会死的太难看。
我松了一口气,侧头去看旁边:坎坎一身可爱的淡粉色小短裙,头戴粉色风信子花环,两个脸颊微红,仿佛小精灵般可爱。而迦尔……明显要惨很多。只见他瘪着嘴,面色比吃了死苍蝇还难看,大喇喇地叉着腰站在角落,身上是一袭女士长裙,还是大妈款,后背被撑爆了几条线。
我不动声色挪到他身边:“你怎么穿这个就出来了?”
迦尔咬牙切齿:“见鬼,这是我能找到最大号的裙子了!”
我忍住笑,指着他胸前两团大大的突起:“那这又是什么?”
“奥兰斯把刚才的香包全塞这里了!等着瞧吧,一会儿我看谁敢投我的票,我弄死谁!”说完,迦尔粗鲁地托了托胸。
我已经憋笑憋到内伤。
貌似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个选美比赛,而最后一名要接受终极惩罚这件事……
……
谈话间,投票已经开始了。
凯希面前渐渐堆起了小山高的风信子——所谓投票,就是台下的观众每人一支风信子,认为谁好看就往谁的前面抛,最后谁的风信子最少,谁就输了。
投票全程,迦尔都一直瞪着他那足以杀死人的目光,简直是遇神杀神,遇佛斩佛……当然,结果也没让他失望:一支没有。
凯希面前最多:四百六十二支。
坎坎第二:一百七十四支。
我数了数自己面前的花:三十八支。
挑战项目终于告一段落。
主持人一把逮住正要去后台换装的迦尔,宣布终极惩罚——穿女装跳一段艳舞!
迦尔差点就要扔出火球把这里给烧了。
伊菲蒙还在这个时候窜到台上起哄:“要不要来点音乐?”没等迦尔答复,他就自作主张地打了一个响指,公园扩音器里舒缓的琴音立即变成了一首劲爆的舞曲。伊菲蒙率先打起拍子,让台下所有人都跟着大声唱他现编的歌词:“迦尔头摆摆,跳得有多精彩;迦尔腰摆摆,大家一起来!”
迦尔最终抵不过群众的压力,站在台子中央,扭扭腰甩甩腿,一段艳舞跳得却像是长了虱子浑身瘙痒,简直惨不忍睹。
……
……
“现在要公布最后的神秘大礼包了!”跟着迦尔的舞姿,主持人闪着星星眼宣读道:“礼包里面有——印有迦尔奥兰斯亲吻头像的情侣衫一套、印有迦尔奥兰斯亲吻头像的情侣远景吸纳器一对、印有迦尔奥兰斯亲吻头像的情侣杯子一对……印有迦尔奥兰斯亲吻头像的……”
听到这里,站在原地叉腿喘气的迦尔冷冷盯着主持人。
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我想那个可怜的家伙早已千疮百孔,万死不辞了。
主持人浑身一颤,将手中的‘大礼包’交给和迦尔黑脸程度不相上下的格雷维比娅。
本以为该就此宣布比赛结束了,谁知他又忽然清清嗓子,高举话筒,激情饱满地扬声道:
“迦尔大人,其实我就是迦奥真爱团的团长……”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想说,我是迦奥真爱团的,哈哈,你们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