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休的时候,土豪肯尼早早来到员工餐厅占位置。贵为一间魁地奇俱乐部的大股东兼主席,他从来都是贴近人民群众的,工作日和普通员工一样吃大锅饭足以证明这一点。贤惠的克鲁姆老爷曾提出准备丰盛可口的爱夫便当,免得他去餐厅遭罪——实际餐厅一点都不挤——被他以何必多花钱为由拒绝,这种事他当然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土豪肯尼脱下了绣满金银丝线的缎面斗篷,穿着华丽程度更胜一筹的艳红色巫师袍,鼻挂与巫师袍特有共鸣的红宝石墨镜,脖挂系着红绸带的中国风金镶玉,脚踩一双与缎面斗篷异曲同工的精刺绣筒靴,如一只通了电的警示灯竖在餐厅入口,恐吓路人……
来往员工无一例外面部表情因不同程度的受惊而不同程度的扭曲,如中了咒语在原地四肢僵硬,等到眯起眼睛看清楚红灯的真面目,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绕道而行。
总而言之,肯尼主席是午休时分员工餐厅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天的侧重点不尽相同,比主题公园还多姿多彩。
肯尼主席坐在老位置上开吃,不一会儿,身边坐下俩人,德拉科和莱昂,对不起,订正一下,马丁先生和布鲁莱格队医。
“今天又没抢到焗蜗牛。”土豪金摆出难以下咽的样子大口咬着大鸡腿,三下五除二只剩下一根棒子骨了。
“我们餐厅还卖蜗牛?”德拉科迷茫地抬头。
认真你就输了,要像置若罔闻的队医学习,这么高大上的菜大锅饭果断没有。
吃完盘中餐,肯尼主席专心致志对付覆盆子布丁,身旁又坐下一人,基友和表弟同时顿了下,再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土豪金把布丁往边上挪了挪,试图用胳膊挡住对方投在布丁上的视线。
亚当:“……”
克劳斯爵爷这几天总往他们圈子里钻,害得想和表兄说悄悄话的德拉科成天假仙扮矜持,可惜以眼杀人*不起作用,认识到指望不请自来的某人认清现实也不现实。德拉科斟酌了两天,基本确定对方不会多管闲事后,尽量言简意赅地说:“过段时间我想请几天假。”
“约会?”肯尼饶有兴致地问。
“首先要有一个女朋友……”德拉科平静吐槽。
平心而论,以马尔福少爷的条件,那就是站在原地等着妹子创造条件的典型。德拉科若想通过自由恋爱组建家庭,女方背景门槛不低,比如他母亲的娘家……一想到马尔福夫人的娘家,再联想到被无知的自己挥霍掉的大把金加隆,土豪金感觉屁股下的椅子有点硌。
“去领毕业证书。”德拉科没等老板继续深入脑补,直接公布了答案。
“回英国?”
德拉科点头,终于盼来这一天了,如果不是毕业证书迟迟拿不到手,他不会甘于屈居人下当个被使唤的实习生。尽管整个冰脊克朗看在队医的面子上没人真敢给他脸色看,但马尔福少爷不顺心的时候格外神经质。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即将过去,少爷大感扬眉吐气,一证在手天下我有!
德拉科回过神来,土豪肯尼半天没接话了。
“老板?”德拉科唤了声。
肯尼收回在桌上画圈圈的手指,“我在考虑近期去一次英国,或许与你同行。”
德拉科有点意外,想了想,说:“我对你的出行计划不是很赞成,你知道那边的情况,”耸耸肩,“如非必要,还是不要掺和得好。”
“你就这么不希望我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有没有毕业典礼另说,你确定你能畅通无阻地进入霍格沃茨?”
“这个好办,”说完以后略迟疑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可以给斯内普教授写信。”
“昨天已经寄出去了。”
德拉科叹气,“你都想好了?”
肯尼莞尔一笑,“那是你可爱的故乡,不是龙潭虎穴。”
“现在也差不多了。”德拉科一说到这个就提不起精神。
任谁家里住着一只穷凶极恶的小强都会悲伤逆流成河。
德拉科挥挥手,“我不阻止你,反正有的是人会那么干。”说完以后就走了,他还有一堆工作待处理,马丁先生鄙视每天10点才来上班的某人。
一直安静充当布景板的莱昂拿起餐巾抹抹嘴,“如果有需要。”向肯尼递去一个“你懂的”眼神,慢吞吞地离去。布鲁莱格大夫工作日下午总会上训练场溜一圈,奉献白衣天使的爱心。
肯尼喝完了饮料,转头看见克劳斯爵爷还在折腾那盘面条,叉子在面条里推来推去,分量却不见减少。
浪费食物,天打雷劈!肯尼转开目光,在心里狠狠批判。
亚当放下叉子,对肯尼说:“把你的情报来源分享给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钱。”
“只有这个?”
“你现在还有什么?”
亚当沉默了。
“克劳斯扫帚工作室从前依靠并信赖的是巫师银行,自立门户首先要做的是经济独立。”肯尼没有轻言细语地宽慰对方,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就事论事。
亚当没有恼羞成怒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放到以前他会把肯尼的话视为羞辱,果断甩袖子走人,而不是坐在这里思考可行性。
“我会回去的。”亚当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握紧。
“经济独立和让你改姓不是一个概念。”肯尼不愿多谈,他可不想成为乍然陷入人生低谷的爵爷的解语花。
亚当慢慢点头。
肯尼说:“我的秘书会把我的顾问的联系方式告诉你。”
下班后,肯尼迎着夕阳余晖走向马车,有人从后面追上。
“介意搭我一程吗?”亚当一本正经。
“你从前没有向他人寻求过帮助?”肯尼在马车前站定。
“糖耗子前寄给你的组队邀请算不算?”
嘿,调整得不错,都知道开玩笑了。
马车在二人面前自动打开,肯尼率先上车,而后伸出脑袋,“幻影魔法很好用,我记得你说过你通过了魔法部的考核。”
“我怕把自己弄丢在某座山上或某条谷里。”亚当低头上了马车。
天马仰头跺了跺蹄子,车门合上,车轱辘吱嘎一声高速运转,车身在某个一触即发的时刻一跃而起飞入云霄。
“你可真不客气。”卸下了伪装的肯尼精分回小粑粑。
亚当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才接他的话说:“我就是太客气了才会有今天。”
海姆达尔转头看向窗外。
亚当注视他的侧脸,那样的轮廓不止一次在脑中描绘,亚当到现在依然说不清这种心情代表了什么。压抑情感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这是克劳斯家的传统教育之一。当一个人的情感太强烈,无力操纵的后果会使人痛苦,心灵窒息,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矫揉造作的情感使得头脑无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令身体行动滞缓生涩,因而被克劳斯家祖祖辈辈视如敝屣。
他的祖父如此,他也学着如此。所以,祖父真的爱祖母吗?每次在心里提出疑问,每次又会长长久久的沉默。逝者如斯夫,真实已不再重要,却令后人如鲠在喉。
亚当回过神来:“你似乎很忌讳话题深入下去。”
老实说克劳斯爵爷有点小伤心,海姆达尔甚至不打算掩饰。
“我不想与克劳斯家有牵扯,你没有想过利用我?或者说利用斯图鲁松家争取点什么?别急着否认,即使是事实也不会伤害到我。”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亚当微笑。
海姆达尔也笑了,“如果克劳斯家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如果你还是当初目下无尘的亚当.克劳斯,你还会坐在这里和我探秘友情的形成原因?”
亚当叹气,“里格,你真是铁石心肠。”
“我只是不想自作多情。”
亚当的脸色终于变了,显出些许疲惫,另一侧车窗外斑驳的光影模糊了他的轮廓,使他越发黯淡颓唐。
“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亚当喃喃。
海姆达尔不为所动,“别来这套,你没有那么脆弱,至少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肺腑之言而有所动摇,你是亚当.克劳斯,你的自信骄傲与生俱来。”
“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亚当哭笑不得,刚才他确实尝到了挫败的滋味,并且有那么一瞬无法自拔。
“你现在的目标是堂堂正正的回到克劳斯家,夺回一切。”海姆达尔打死也不信亚当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刷存在感,这家伙一向懂得审时度势,该舍弃的绝不顾惜。
亚当笑了笑,看着车内的某处出神不发一言。
海姆达尔闭上眼假寐。
二、
安娜看到随海姆达尔走下马车的男人后眨了眨眼睛,怀里的孩子开始挣扎,安娜连忙放下孙子,米奥尼尔屁颠颠地奔了过去。
“里格!”啪叽一下抱住小粑粑的腿傻乐。
海姆达尔在儿子的头上摸了摸,米奥尼尔注意到旁边的大个子,抓住小粑粑的手后好奇地抬头看去。
亚当居高临下与奶娃对视,奶娃的蠢萌没有激起爵爷的怜惜之情,究其缘由除了眼睛与发色,奶娃长了一张克鲁姆老爷的脸,爵爷看着看着悲从中来。不管这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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