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起来。
那些人一边打斗一边高声咒骂,凭着只字片语,周家谦推断出游轮上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了一条逃生船,而这条逃生船只能坐六个人,远不能满足需求。于是人们为了争夺这六个位置,抛弃了道德的底线,杀戮起了自己的同胞。
周家谦的眼前仿佛浮现了“顾容佳”冰冷又讥讽的笑容,他此刻深深地感到,“顾容佳”不仅要报复他和边琳,船上其他人的生命也被她当做了玩具。
这艘游轮,就是“顾容佳”的游戏场,如果不离开这里,就会沦为她的仇恨以及恶趣味的牺牲品。
时间忽然好像暂停了,一双冰凉的柔荑从后面抱住了周家谦,冷风阵阵吹拂着他的脖颈。
周家谦不敢回头,只敢低头。他看见那双手上暗紫色的尸斑,像是提示着他的罪行。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杀了边琳,我就让你离开。”
话音刚落,时间恢复了流动。
周家谦转头看着边琳,眼神古怪。
边琳胆怯地说:“家谦,你怎么了?”
周家谦伸出手,掐住了边琳的脖子。边琳起先还剧烈地挣扎,渐渐的,挣扎变得微弱起来,最后,她的身体再没了动静。
周家谦出了一身大汗,他松开边琳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
伊莲演戏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ng了很多次。之前,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她虽然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但却是一个敬业的艺人。
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起对于许希文和袁滴的聊天内容的猜测,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又固执地不肯去问当事人。
许希文把手中的剧本卷成筒状,“我想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你的状态?”
伊莲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既然你不想和我谈,那么你自己想想吧。”许希文淡然地说。
伊莲独自一人走到了船头,此时正是黄昏,暮色朦胧,海上碧波万顷,浮光跃金。她手握着栏杆,看着远处景色,眼神惘然。
袁滴站在伊莲身后,注视了一会她的背影,才走到了她的身旁,“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问。”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伊莲转过身,背靠着栏杆。
“有些我会,有些我不会。”袁滴和许希文的谋划,即使没有达成一致,也会触怒伊莲,进而让她伤害许希文,所以这些事他是不会说的。
伊莲嗤笑,“可我想知道的,就是你不会告诉我的。”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唯有海风轻轻吹拂。
袁滴忽然说了一句和之前话题无关的话,“我是十八岁那年遇到你。”
“不,比那更早。”伊莲摇头。
袁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在祖父家的后山遇到了一只狐狸。人类的幼年记忆总是相当模糊,更何况遇到一只会说话的狐狸这种事,比起现实,更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人类的生命对于伊莲来说十分短暂,和一个男孩的相遇,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和弹指一瞬没有区别。可是,即使那个人类已经忘记了,她却仍然记得——在一个夏天的午后,有一个男孩,用稚嫩的声音,念着一本童话书给她听。
伊莲没有将他们真正的初遇说出来,说出来又能怎样呢?袁滴可能会想起来,也可能不会。如果他想不起来的话,那她和自取其辱有什么分别。
如果他想起来了呢?伊莲看了袁滴一眼,即使他想起来,也不会放下对自己的仇恨吧。毕竟,她可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强暴他的人。
那个晚上,她不顾他的挣扎,夺走了他的初次,粉碎了他对未来的幻想,将他拖入了*的深渊。从那以后,他就只会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她了。
她一边想,一边笑了起来,还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她多么想再一次看到,他绝望到崩溃的样子。
袁滴忽然感到不寒而栗,他自从成为管使之后,体质就与普通人不同。他想,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