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动容,而惶恐,而憎恨……
她心中竟有一丝快慰。
旁边的萧快雨低低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却被阮琉蘅一双冷清清的桃花眼看来,噎了回去。
“但你们,若是胡作非为,便别怪我手下不容情!”她召唤出本命剑,魔修们纷纷躲避,只见一道黑色光芒闪过,魔剑焰方已经钉在大殿中央,散发着浓重的煞气,“若是有人不自量力,想来挑战我的威信,那便来试试这柄剑!”
他们自是听过阮琉蘅的大名,也知道这位魔尊出身太和。对魔修来说,太和恐怕是他们最忌惮的敌人。但凡遇到太和剑修,若是修为相同或者相差无几也就罢了,若是能高出两到三个小境界,那么便要将其极力击杀!
任何一个太和剑修的成长,都是巨大的威胁。
当然,魔修中也不乏入魔的太和弟子,他们目光复杂地看着上座的阮琉蘅,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阮琉蘅的一身季羽元君所赠的晖云临阵铠,已化为墨黑色,她冷冷地站在上方,伸出一只手,又招回了焰方剑。
“在我的面前,你们,永远都要臣服!”阮琉蘅这次没有用剑,而是一挥手,将体内魔尊的气息外放,那些重新站起来的魔修,立刻像是承受了巨大压力,再次跪在云织宫中,不敢抬头看她。
阮琉蘅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些人,每一个到了修真界,都是杀人吸血的恶魔,如果不以武力震慑他们,那么无论是魔界还是人间,一定会迎来一场大乱。
看着阮琉蘅的雷霆手段,萧快雨也不再观望,他躬身行礼道:“尊上想必已经知道,前任魔尊千机,已在太和初开剑阵之下殉难,但此时尊上仍保存实力,如日中天。趁太和尚未恢复,我等应当进攻五大山门,以定天下,为千机尊上报仇。”
阮琉蘅略微抬眼,她问道:“魔尊千机,究竟做了些什么,你们竟要为他报仇?”
丰澈此时比萧快雨放松很多,他干脆坐下来,从储物戒中拿出茶几茶具,引了一汪灵泉,慢悠悠地煮起了茶。
阮琉蘅冷眼旁观,提到穆锦先之死,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沉痛之色,甚至还如此悠闲。魔修之本质,果然是可恨的!
萧快雨皱了眉,上座这位女魔尊的阴晴不定,颇有些棘手,可他还是恭恭敬敬地道:“不管尊上怎么看,对魔界来说,魔尊千机都是一位盖世英雄。”
“说。”
“尊上应该也知道,在铭古纪,魔修的活动非常少,除了近百年的动向之外,近乎绝迹……”
自上古神魔大战后,众神将魔界封印在彼岸之门,却又因上古神厄离爱上魔后,在封印时留下暗门,暗门中泄露的魔气滋养出魔尊,每一次魔尊的觉醒,都是天地的灾难,他们秉承魔尊的传承,为打破彼岸之门的封印而生,所以人间注定每万年一场大劫。
到如今,人间已经历上古纪、元古纪、溯古纪、间古纪、圣古纪、沉古纪、谅古纪、函古纪等八个纪年,每一个纪年的魔尊都被当世的渡劫期道尊所战胜,成为新纪年的奠基石。
只有函古纪的魔尊千机,本处于劣势,却能联合妖兽发动兽潮,再与人间最后一位大乘期道尊同归于尽,将一个高阶修士凋敝的人间留给了魔界。
而千机在最后的决战中,以分神傀儡逃过一死,在铭古纪中,他吩咐魔修韬光养晦,而自己则孤身入太和,化身为穆锦先,不仅蒙蔽了五大山门,还不动声色地只手遮天,搅动修真界风云,才有了如今的大好局面:
九重天外天失去了一位大乘期老祖,且因为魔兽入侵,元气大伤,如今自保尚且困难,更不要说与魔修抗衡;
太和真宝元君亦是身受重伤,太和初开剑阵无法再发动,人间最后一把利刃已经失去了最强战斗力;
不仅各大宗门皆在魔兽入侵中遭受重大损失,连除太和外的四名大乘期元君,亦是油尽灯枯,修为大打折扣。
这些事,竟是穆锦先凭一己之力,便达到了如此成就!
堪称历代魔尊中,最为雄才大略之人。
“……这云织宫,便是我等隐藏行踪,韬光养晦之所,”萧快雨对穆锦先推崇备至,无比怅然道,“若不是有千机尊上,我等也无法在此安心修炼,毕竟入魔后的脉反逆流,还是很头疼……”
阮琉蘅心中一凛,她第一次从魔修口中听到“脉反逆流”这样陌生的词,忍不住问道:“何为脉反逆流?”
一旁的丰澈已是沏好一杯茶,送至阮琉蘅身前,笑问道:“难道尊上觉醒后,没有察觉到体内的嗜血冲动吗?”
阮琉蘅当然有,魔尊的传承有力量,也有那些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魔念,时时在她识海中叫嚣,被她连同部分力量一起压制在识海中。
而正道中也有关于魔修的传闻,他们喜欢用各种令人发指的手段抽取正道修士的灵力,比如吸血、抽灵、采补、炼成、食肉等等……
她手中握拳,若是要她变成那副样子,简直生不如死。
难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这“脉反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