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在屋内时钟上扫了扫,这时距离他离开主卧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没事了。”明白一定是对方在梦境里遭遇过什么,他收紧些手臂,“只是个梦。”
“嗯……”
雌虫埋在他肩窝处的脸蹭了蹭,齐斐感到那里又多了一小块湿热的区域。
“可它看起来太像真的。”言哑着嗓音开口,终于从他肩膀上抬起头。
能清楚看见伴侣眼中的惶恐不安,这让齐斐心底某个地方也一同异样起来,像白天里曾扎进对方手上的木刺,也扎了一根到他心里。
“梦见了什么?”他不由轻声问着,并凑过去亲亲对方的眼睛,将眼眶内还残余的湿热用唇温和的吮走。
眼睛上传来的温柔暖意让言本能闭上眼,在雄主的唇离开后才又睁开。
“做了一个……您不在的梦。”
回忆起梦境的内容,他不由又抓紧身前的黑发雄虫一些。
“‘我不在’的梦?”
“是的。”
又努力往雄主怀里挤了挤,像恨不得能将自己揉进雄虫的身体里,言在牢牢攀住齐斐后,才慢慢告诉了对方自己刚刚经历的噩梦内容。
齐斐安静的听伴侣讲述所梦到的那个‘他不存在的世界’,说到非常难过的部分时,雌虫差点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他得先哄着对方,让伴侣平静下来,然后这话题才能继续下去。
“……”
在听完言的整个梦境讲述后,齐斐沉默了半晌。
他亲亲伴侣的额头,“至少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你也自己爬了起来,没有被挫折打倒。”
“可我宁愿没有那样的成就!”褐发雌虫用力摇了摇头。
言看着自己的雄主,低声道,“对于我来说,这个宇宙里没有比您更重要的事物,我愿意自己一无所有,也想在有您的世界里活着。”
“……”
本能的想说对方‘傻’,想起伴侣白天对于‘傻’字的小小抗议,齐斐收回了这个字眼。
然而的确是傻瓜啊。
他想着。
这世界上,这个宇宙里,竟然有谁在面对着功名高位时,愿意自己一无所有,而图的仅是在有他存在的地方生活着。
“我的荣幸。”
他轻声回应着伴侣的那句话,小心抬起对方的下颌,然后交付一个温情的吻。
在‘哄虫技能’上似是遗传奥齐更多,而在自己真正的情感表达上,齐斐其实更像他的雌父左卅。
他们都是比起用言语说‘爱’,更愿意用真实行动去表达‘爱’的那一类型。
“雌父,您没事了吗?”
不自觉加深的亲吻,先前盖好的被子在醒来起身时,就已经又滑回床面上,未着衣物的光/裸上身紧紧贴着自家雄主,言被吻的有些神迷。
但这点快要撩拨起来的火被来自齐昱的一句稚嫩问话迅速浇熄了,两只成虫猛然想起被吵醒的幼崽还在床边。
小虫崽之前一直安静待在床边,看雄父去安抚做了噩梦哭着醒来的雌父,他自觉在这样的场合里出不上力也插不上话,便一直乖巧等候着。
此时眼见雌父的情绪似乎稳定不少,双亲的亲亲也亲了半天,他才挪动着小屁股坐到双亲身边来,关切的看着自己的雌父。
“我……”
刚才醒来时还陷入大半情绪在梦里,之后也未分神注意周围,这时候看到凑上来的小虫崽,言才惊觉自己今晚竟然是把小家伙也吵醒了。
这让他顿觉十分愧疚。
“我没事了。”小心抱过幼崽,让小家伙位于自己和雄虫之间,“对不起。”言低头亲亲小虫崽的额头,“雌父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的。”
见雌父眼眶虽然还有些发红,但神情确实平稳下来,放下心来的齐昱揉揉眼睛,“您没事……”他话说到一半,还打了个哈欠,“没事就好了。”
“嗯,已经没事了。”
又亲亲小家伙的脸颊,言去看了一眼时钟,惊觉距离天亮已经没几个小时。
——他竟然拖着雄主和幼崽无法入睡这么久?!
意识到这一点后,愧疚感越发浓重。
注意到伴侣脸上惭愧之色的齐斐在心底叹一口气,伸手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别想太多。”
“可我拖着您和昱无法休息……”
“没关系。”齐斐说着,将小虫崽从言的怀里接过来。
他还惦记着伴侣刚刚出的那一身冷汗,“我来哄昱睡觉,你去洗个热水澡再睡。”
“是。”
继续争论这个话题只会继续拖着雄虫和幼崽无法睡觉,言应了一声后,下床朝浴室走去。
之前冒出的冷汗已全风干在身体表面,并留下大片黏糊糊的感受,也确实需要去洗一洗,才能继续靠着雄主睡觉。
大约过去了不到一刻钟。
放下心来后本就困意上涌的齐昱,在被齐斐哄了没一会后,就闭上眼睛倒头沉沉睡去。
替小虫崽盖上小被子,落下今晚最后一个轻柔的晚安吻,齐斐起身,准备去看看自家伴侣的热水澡洗的如何。结果他刚一转头,就看见光着身子的雌虫正探出大半个身体,在浴室门口看着他。
“……?”他有些疑惑的朝对方走过去。
在两虫间距离很近后,言注视着走过来的雄主,才以气声小声说,“看不见您,有些不安心。”
“……”
齐斐思考片刻,走进浴室,顺手轻轻带上门。
“我看着你洗?”
“嗯!”
“……那,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用劳烦雄主!不过雄主……是否愿意一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