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笑说:“那就叫声好听的。”
陈铬咬了咬嘴唇,声细如蚊:“嫂……”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还是不得不说,袁加文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讨厌。这个患有白化病的孤儿,一个阳光开朗的杀手,是个想法很多、非常有趣的人。
原来,大哥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吗?大哥喜欢他,好像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袁加文活像一条抓到鱼的猫,期待得双眼瞪圆:“嗯嗯嗯嗯嗯!”
陈铬一皱眉,撇撇嘴:“嫂……少在那异想天开了。”
袁加文:“你前后鼻音不分呐!”
陈铬:“我看你是在中国长大的吧?”
袁加文笑了笑,不答,只低声说:“来,弟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能让李星阑知道啊……”
他说着,附在陈铬耳边,一阵断断续续的嘀咕。
两个人紧紧挨着,火光大盛,背影镶着温暖的金边,仿佛两只活在童话中,相互依偎的狐狸与兔子。
林中密布着修长笔直的树木,天色昏暗,夜风寒凉,远处传来流水淙淙声。河对岸,影影绰绰有几个简陋的帐篷,男人们来到河边洗澡,没事瞎叫唤,就像一个普通的冬夜郊野。
天空中,云是淡的,星辰也寥落。
下半夜,陈铬磨磨蹭蹭回到营地,在一棵树后探头探脑。
今天跟李星阑生气,实在是很不应该。对方处处为他考虑,可过了那么久,自己还是这样孩子气。自己不可能不回到李星阑身边,他的身上总是非常暖和,像个火炉子一样,还总是会攥着自己的手。
即使什么也不做,陈铬只要想起李星阑,就觉得非常满足。想回去,可是总觉得尴尬,心里矛盾,简直想摘两片树叶,举起来遮住眼睛,好让对方看不见自己。
陈铬就这样远远望着对岸,破布和树枝撑起的帐篷外,有一个用石块堆成的“火炉子”。柴火燃得非常旺盛,带着余烬星火,打着旋儿飘至夜空,为疏朗的天幕,增加了几颗并不明亮的星辰。
还有一对并未燃烧的星火,它们落在一个人的脸上,化作两点璀璨明星,那就是李星阑的眼睛。他屈膝盘腿,坐在炉火旁边,面前是一个用石块垒起的高台。台面上,整齐摆放数块白色骨片,他手中则握着两把铁制器具,眉峰微蹙,专注认真,像是正在研发什么新式武器。
秦川站在他身侧,脚下放着个盛满河水的木桶。李星阑“叮叮咚咚”敲打开凿,这少年便负责递送工具,烧红铁钳的顶端,或是倒下适量的水用以冷却,服务周到妥帖。
李星阑忽然感应到什么,一抬头,果然发现陈铬就站在对岸,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陈铬的天空瞬间阴云散尽,摇着尾巴飞渡长河,旋身落地,靴子上还沾着水珠。
抬头,笑说:“我回来啦!帅哥?”继而出其不意,仰起脸碰了碰李星阑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并着食中二指,点在他双眉间,继而两指分开,将李星阑微蹙的眉峰推开。
李星阑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自然眉头舒展,问:“感觉好点了吧?抱歉,我以前没谈过恋爱,不会哄人,以后一定多学习。”
陈铬叹气摇头,不答,只问他:“你在做什么呢?这个好像是我那个,上次剩下的象牙碎片。边角料,能拿来做什么宝贝?”
李星阑招呼他坐在身旁,继续手上的动作,答:“忽然想到可以做个零件,用在重要的地方。”
陈铬双腿笔直,一腿曲起,一腿长伸,懒洋洋开在李星阑肩头,一手环过他的肩膀,大爷似的搂着他,笑嘻嘻地问:“你读大学的时候,给女同学修过电脑吗?”
李星阑:“修过五次。”
陈铬:“次数都记得?你记忆力真好。你肯定修完之后就走人了。”
李星阑:“没有,我都是远程操作,全是些很基础的问题。”
陈铬:“怪不得你弯了。”
李星阑:“我不是同性恋,我只爱你,陈铬。”
陈铬:“……”
他红着脸回头,发现秦川还站在旁边。
几天不见,虽然是在逃亡途中,秦川这少年却像是越活越好,整个人又长高了不少,袖口裤腿都短了很长一截。陈铬便拍拍李星阑,对他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先教秦川缝衣服,都短了你没发现吗。你冷吧?先回去休息,我来就好。”
秦川看向李星阑,后者点点头,他便将水桶放下,道了声告退,轻手轻脚消失在黑暗中。
李星阑手里“叮叮咚咚”,陈铬就靠在他肩头,懒洋洋看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陈铬:“你的手指真好看,像是弹钢琴的。”
李星阑:“乐器都不会,不像你那么聪明。我从小做编程比较多,我……”
他说着,忽然卡壳,似乎有些犹豫。
陈铬见状,直接将双手环过李星阑的腰,摸着他硬邦邦的肌肉,将脸埋在他的后心,声音有些闷闷的,说:“你说吧,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我也爱你,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