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铬乖乖点头,又给他捏胳膊,将下巴磕在他肩上,有一下没一下,轻吻李星阑的耳垂,说:“你说这么多我连记都记不住,还告诉别人。”
李星阑被他弄得满脸通红,背脊紧绷,与后颈连成出一道优美的曲线,低声说:“别……别闹,大白天的。不是还有第三个问题吗?”
陈铬不再捉弄他,只是随手乱摸,说:“有一股奇怪的意识,想要钻进我的身体里。”
李星阑随口道:“那没什么关系,你就当做是鬼魂,反正最后也被你绞碎了。世界上游荡着的残魂很多,万物皆有灵,不用那么在意。”
陈铬笑嘻嘻地点头,显然是没把李星阑的话放在心上,手上动作不停:“老公辛苦啦,我给你捏捏。”然后顺着长袍的缝隙,把手伸进了李星阑的裤裆。
李星阑:“……”
另一面,橘一心正向准提学习治疗术。由于语言不通,两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谈。
准提只是微笑着,将治疗的原理以及方法,清清楚楚向她说明:“以心念重塑肉身,极耗费心神。”
橘一心:“确实是这样,从前我做军医的时候,总是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药,脾气火爆的病人们不喜欢遵照医嘱,拖着拖着总也治不好。做医生,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这是我从小的志向。”
准提微笑:“医者仁心,难能可贵。心中明知有害,仍不悔善行,乃是真善。”
橘一心连连点头,称颂:“阿弥陀佛。”
准提笑容僵硬:“……”
无量光佛,好像是自己的师兄?
橘一心:“您可否告诉我,我的能力从哪里来?施展的条件是什么?能够救治的范围有多宽?”
准提娓娓道来:“天地灵气震荡,而你的魂魄,与自然中的木气产生谐振,能够滋养万物催发新生。只要你尚存一丝魂魄,便能够催动它们,将天地间的木灵气凝聚成形。因你曾为医者,对人的肉身极有了解,只要心中明晓伤病因由,与寻常时候有异之处,便可将其修复如初。小到拳脚擦碰,大到起死回生,只要凡人灵肉尚未分离,皆无不可。”
橘一心:“明白,只要还剩一口气在,就能够救活。用意志力从空气里吸收灵气,然后把它们注入对方的伤口或者身体,用意念进行观察和修补,我就能够‘医死人、肉白骨’?只是对我的脑子有害吗,会有多大程度的损害?”
准提点点头,道:“起死人,肉白骨。损伤因人而异,医不自治,直至神智混乱心血耗尽。”
“多谢菩萨。”橘一心起身致谢,斩钉截铁点点头:“行,不就是治到死。”
准提睁开双眼,手上捻起一片血红的树叶,轻轻弹指,那树叶变化为一只赤色蝴蝶,直直飞入橘一心的眉间,形成三点红色印记,道:“我佛慈悲,济世为怀。”
橘一心还想问问,明明济世为怀的是自己,怎么就变成“我佛慈悲”?却忽然一阵风起,眨眼间,她便回到了山脚下。
袁加文正蹲在地上,用匕首戳着一颗老树的树洞,嘴里念念有词。
橘一心:“袁君,你有病?”
“你有药?”袁加文头也不抬,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洁白的羽扇,在下眼睑处留下两道浅浅的阴影。他整个人缩成一团,面向西方,背对着日光,如同一个没有气息的白色幽灵。
橘一心伸手捞了一把已长至肩头的黑发,上前两步,说:“我没有药,可是我能治疗。”
袁加文叹气,将匕首擦干净收了回来,说:“我谢谢你,我有心病,只有云朗才能治好的心病。还有欲|火焚身,无处释放,我要死了,现在就要死了。”
“抽刀反手一抹脖子,多简单的事!”
只是过了一个上午,陈铬却换了套干干净净的新衣服,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个同样神采奕奕的李星阑,笑说:“还想别人替你自杀吗,不上去拜拜佛?”
袁加文默默蹲在地上,不理陈铬,听着他的脚步声,算准他的位置。
待得这少年行至自己背后,猛地蹿起,一把将对方摁在树干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而后心想事成——毫不意外地被李星阑一脚踹飞,牙齿磕在下唇上,嘴角流出一串血珠子。
李星阑一把将陈铬拉回去,骂了句:“我日你仙人板板儿!”
陈铬脸颊绯红,见袁加文嘴角滴血,一脸懵逼,连忙问他:“你!你、你你怎么了?”
袁加文捂着腰侧,一个挺身从地上爬起来,也懒得擦干净嘴角的血迹,自嘲式的笑了笑,说:“认错人了,抱歉啊小弟。”
说罢叹了口气,头也不回朝着大雪深处走去,一会儿便消失无踪。
陈铬用手肘拄了拄李星阑,小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得去看看他。”
李星阑一把将陈铬拽了回来,嘲道:“他脾气一直这么怪,发神经,不用理会。”
“不行,毕竟是我嫂……”陈铬听袁加文说多了,顺口被他带着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大家都是朋友,是战友。而且他今天早上就怪怪的,对着我说了一大堆云山雾罩的话。”
李星阑望向袁加文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些少有的犹疑,半晌,拍拍陈铬肩膀,说:“他担心姜大哥,我们再休息一两天,做好准备就下山去咸阳。”
陈铬向前疾跑,随意摇摇手,大喊:“坚决服从命令!”
袁加文停在一片湖水旁,由于气温过低,湖面完全结冰。
只不过,入冬并不久,这层冰有些地方厚实,有些地方却薄薄一层。令人光是看着,就要强迫症和被害妄想症爆发。他随手投出一颗石子,瞬间在冰面上射出一个小窟窿,石子“咕咚咕咚”沉入水下,飘摇零落。
白色的幽灵眉眼低垂,说:“出来吧,找我有事?”
聂政背着伏羲琴,从一颗云松后边走了出来,松枝摇摆,在他的长发上洒落碎玉般的冰雪,笑道:“无事,只是见你的模样,想起些往事。”
袁加文失笑:“我知道你,你是个很有名的刺客。同样是杀人,你是刺客,我们却是杀手,你因为侠义精神千古流芳,我们却永远活在阴影里。别过来,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