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高速旋转中冲向山谷的丧尸坑。
所有的鬼魂齐齐停住动作,参见神明般抬头张望,继而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吸力,全都被卷入那一道灵气。
鬼魂以李星阑释放出的一道灵气为核心,缠绕着它疯狂旋转。
随着他五指越抓越紧,鬼魂越聚越多,李星阑最终收起五指握成一拳,漫天鬼魂汇聚成一条飞旋如飓风般的长龙。
李星阑双眸之中莹蓝的灵气流转,威压铺天盖地,将陈铬护在身后,整个人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祇。
见到时机已至,他便瞬间弹开五指。
那鬼魂巨龙仰天长啸,奔着丧尸山谷凌空俯冲。
“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巨龙在离地数米高处,瞬间爆炸开来,散作千百条子弹般的气流,精准地刺入丧尸的眉心,并穿过它们的大脑,而后消散风中。
尘埃落定,余下的灵气散作一场蓝色小雪,纷纷扬扬洒落大地,浸润着每一寸被自黑血液染红的土壤。
大地一寸一寸地发散出蓝色微光,血液由黑转红,化入土地。
细小的嫩芽破土而出,此起彼伏,是绿叶爆裂生长的响声。野草纷纷钻出地面,清风拂过,万物生长。
陈铬惊奇至极:“哇——!”
“小心别掉下去,”李星阑一手扯起陈铬的后衣领,将他拎回身边,对他说:“你也可以试试,感受空气中游离的灵气,像我们在栎阳的时候那样。把他们汇聚在掌心,对准你的目标,想你要做的事情。”
陈铬十分兴奋:“无论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李星阑被他的问题噎住,失笑:“符合逻辑,并且以你的能力可以达到的。”
“我要把丧尸朵蜜掉!”
陈铬说着话,瞬间就在掌中聚起一团灵气,丝毫不费力气,对准天空,忽而摇头:“不不,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做个什么呢?”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思考灵气的作用,没注意到手掌里的灵气越聚越多,呼吸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状,回头惊呼:“好大!而且一点重量都没有。”
李星阑清咳两声,在他说“好大”两个字的时候,脸上奇怪的红晕一闪而过:“你悠着点,聚集灵气非常耗费精力,小心古七一声昏过去。”
“是两眼一黑昏古七,你这个老年人。”
陈铬举起手掌,虽然眼中所见的灵气几乎已经是通天彻地的飓风,他却实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心中忽然产生一个念头,便闭眼默想片刻,问:“我这么做,会污染环境吗?你知道的,比如把灵气这种不可再生资源过度消耗。”
李星阑望着高耸入云的飓风,实在有些无语:“你可以把整个地球的灵气都攥在手心里玩,没关系。它们从来都不会被消,只不过是转化成不同形式的存在,经过一段时间,再次凝聚。”
陈铬点头:“数量恒定的。”
“就这三年而言,没见过明显的变化。”李星阑伸手环过陈铬的肩头,把自己的手掌垫在他的手背上,望向天空中的那一道银白灵气,说:“那个叫灵山魂海的地方,总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我怀疑大量的灵气都被收了进去,而不是像准提所说的什么‘逸散’、‘稳定’。世界永远都是混乱与秩序共存,灵气对变异来说,更像是一种外在的刺激。”
陈铬:“对,准……他之前告诉我们的,只是一种还称不上学说的认识,我觉得,确实可能是不对的。”
半空中的南飞的大雁,猝不及防被卷入灵气的飓风当中。
陈铬怕弄得腥风血雨,终于准备收起神通,侧头问:“灵山魂海不在地球上,不在大气里,我感觉。会不会地球多了一颗卫星?”
他随口说着,手掌越收越紧,最终握成一拳,刹那间掐断了自己与飓风的联系。像是在手上掂了个蛋筒般轻而易举,推着那道旋风斜向上疾驰,用力把它甩了出去。
日光破开云层,千万缕赤金落下,如同接通天地的雨线。
巨大的旋风随着日光的洒落,在光影变幻交织中发生着剧烈的形变,它朝东的那头速度首先降低,而西侧的尾部则保持急速不变,就像一条撞到玻璃后正在急刹车的百节虫,柔软的尾巴撞上了脑袋,肥嘟嘟的身挤成一团。
而后,这个巨大滚圆的灵气团,被高空中的罡风吹拂,变成一朵落在蔚蓝晴空里的金白墨汁,洒出万分随意的泼墨形状。
罡风继续吹拂,那灵气奇迹般地经过数次变化,最终被扯成一个锥形的、张着鱼鳍的胖头大鲸鱼。
那一刹那,丧尸遍布的原野,瞬间成了童话现场。
“陈铬,哈哈。”李星阑从身后搂住他,对着陈铬的嘴唇狠狠亲了一口,“你这颗脑袋里面,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陈铬被他的热情喷的耳朵痒,一边勾起脑袋,说:“其实你知道我一开始想变个什么吗?变个大唧……”
李星阑闻言会意,知道他脑子里那些荒诞奇异却又十分可爱的想法,失笑:“我不想知道!我背你吧,或者试试给自己弄一身防化服。”
话音未落,陈铬周身已经浮现起一层银白的微光:“给你也来一件,帅哥带上圣光,我会走不动路的。”
李星阑的周身便也被陈铬的光芒所笼罩,他感受了一阵:“你很有天赋,很聪明。”
两人说着话,慢慢走到马车前。
陈铬抬头回望那只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大鲸鱼,看他张嘴把大雁吞下,却又像个筛子似的,把它们从身体里露了出来。
惊恐的大雁们飙泪狂奔,像是鲸鱼吐出来的泡泡。
陈铬靠在窗边,小指一勾,一根细长的丝线直直飞上高空,连在他的手指和鲸鱼之间,像是牵着个个头恐怖的气球。
幸而灵气仿佛没有实质,不至于在地上落下阴影。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这样?”
陈铬忽然想到什么,将那丝线扯断,眼神锐利地望向那鲸鱼。
灵气开始沸腾,鲸鱼像个充气过度的气球,从内部膨胀,现出两个恐怖的突起,继而生出一对遮天蔽日的翅膀。
大鹏的脑袋从鲸鱼的嘴里伸了出来,双翼高展,现出四足,每一片羽毛都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翼若垂天之云,遨游九天,凌驾紫冥。
“哗啦——!”
狂舞的鲲鹏忽然被罡风吹成千万缕灵气的青烟,被陈铬笼在同一片天空中,继而炸开成为一朵朵绚烂的礼花,纷纷扬扬的银白粒子飘荡空中,变成异常蔓延方圆数千丈的粒子雨。
春回大地,万物生发,尸体腐化为泥土,绿芽破土而出,千万里花红柳绿灼灼其华。
陈铬高兴极了,把李星阑也拉到窗边:“我们还去找什么神器?直接把世界上所有的……”
李星阑:“生命是自然发生的,人力很难为他们提供这么巨大的能量,生机只在瞬间乍现,灵气又会逸散开来。别难过,我们一步步来,一起都很顺利。”
陈铬点点头,望着那些生机勃勃的植物与动物。
原来它们只是瞬间重生,结果仍旧倏然枯萎,困难太大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叹道:“对,在征服自然之前,还是得敬畏自然。我没失望,没关系。”
陈铬一屁股坐下来,靠窗正面李星阑,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预感,将来我们会把地球掂在手里当玻璃球玩。”
“让它先得意一会儿吧。”李星阑跟他并排坐着,倒水给陈铬喝,“我一直觉得,月球旁边忽然出现的虫洞,就像是人为的安排。”
陈铬:“安排什么?改变全人类灭亡的宿命,不会被高维人类发现吗?高维人类,我的天,我觉得这些都像是……做梦。不过做梦也没什么,认认真真玩一回,不枉此生。”
李星阑:“人为的安排,命运让我们相遇,否则我一辈子都不敢跟你搭话,陈铬。对我来说最不真实的地方,就是你在我身边,你手上戴着我给你的戒指。这是我的幻想中,从来都不敢出现的情景。”
“看天上!是一只鲲鹏!”
忽然有人大叫一声,陈铬还在奇怪:“他们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竟然变成一只真鸟了?”
李星阑闻言望去:“不,应该是你聚集的灵气太多,引发变异。”
马车外一阵喧哗,陈铬直接一脑袋钻出窗户,左看右看。
北辰甚至爬到了马车顶上,像只狼是的四脚触地,仰头望天。
陈铬仰头,大喊:“辰哥!你也追星?”
“那可是鲲鹏!”丹朱忽然从上方探了个脑袋下来,对陈铬说:“自逐鹿之战后,鲲鹏从未在世间出现,未料竟还没死绝?”
马车在地上一绊,丹朱的脑袋和陈铬磕在一起,撞得“梆梆”响:“鲲鹏食龙!哈哈哈哈!北辰特别怕他们!”
北辰文言一个纵身跳到陈铬的车顶,对着丹朱的脑袋一顿猛锤。
陈铬抓狂:“别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