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就剩下世瑶跟皇帝两个人,赵佶神色凝重,世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显儿?”赵佶突然问道。
“林司宫不比旁人,我想圣上心里应该已经有所决断了。”世瑶头也没抬,她虽然心里有些想法,但是她更想看看赵佶会怎么处置这事儿。
“正因为她不比旁人,我心中才难以决断,于理就应该将她绳之于法,可是于情,我却难以下这样的决心。你知道的,先帝在时,我身边也就这么几个能信得过的人,显儿她……”
世瑶知道他想说什么,显儿接回来皇太后,这对后来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是,来氏终究死得太冤,就这样宽纵了显儿,这后宫就再没有法度可言了,此例一开,从今以后便永无宁子。
“不如这样,圣上再问问来顺容的那两个宫人,司宫令不在,她们应该会说实话,如果真是顺容做了特别过分的事情,或许还有理由从轻发落。”
赵佶心里很清楚,不管来氏做了什么,显儿终究是以仆弑主,这是十恶不赦的重罪。这样的理由,根本不可能为她开脱,而他也明白了世瑶的本意,她绝对不希望宽纵林显儿。
来氏的那两个宫女这一会儿的功夫,算是把这辈子的惊吓都受完了,世瑶见她们这个样子,是又可怜又可恨。
“今日之事,圣上已然尽知了,叫你们过来,不过想要印证一番,你们若是实话实说,或许还可宽恕,若是执迷不悟,那可是罪加一等。”
两人哭了会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半天,世瑶细问了问,才知道其实来氏就是死在了一句话上。林显儿嘲笑来氏不得宠,还妄想攀附世瑶,来氏便讥笑显儿连个不受宠的嫔妃都做不成,就是一辈子当奴婢的命。
“我瞧着顺容手臂上有伤,可不像是单单推搡一下就能造成的,你们作为贴身的宫女却不能护主,可是也是死罪?”
“孟娘子,奴婢冤枉啊!”其中一个看起来还明白些的,磕头说道,“当时司宫令盛怒,命随从虐打顺容,奴婢们势单力孤,就算是苦苦哀求司宫令也不予理会,直到顺容动也不动了,她们才收了手。奴婢看见我们顺容后脑不停的流血,不知道是不是磕在地上所致,随后她们把顺容做成了投缳自尽的样子,还威胁奴婢不得滥言生事,司宫令势大,奴婢们不得不听从。可是奴婢们真的不敢欺主,圣上饶命啊!”
“顺容到底是被害还是自尽,御医不会看不出来吧?”
“御医是司宫令指名叫过来的,跟本连看都没看。”
那两人边哭便磕头,可是她们说的话,却让赵佶再也无法维护显儿。
世瑶叫童贯带她们退下,轻轻地问道,“圣上是不是把御医叫进来问问?”
“不必了。”赵佶已经并不想再问了,他不想再听他深以为信的林显儿,究竟是怎么样欺上瞒下、公行不法。
世瑶见此情形,自己就先行离开了,她知道赵佶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在情、理、法之间做一个决断。
世瑶还没回到隆祐宫的时候,处置显儿的旨意就已经下来了,削除一切封号使职,杖责六十,流放三千里。协同谋害来氏的宫人和来氏的两个侍女,杖四十,同往冷宫为苦役,永不得入内。
世瑶叹了口气,显儿终究还是留下了性命。
司宫令受了处罚,太后想不知道也不可能,世瑶进殿的时候,正好他们都在议论这事情。
“瑶儿来了,刚刚你可见着皇帝了?”
世瑶缓步走到床边,伸手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服侍着太后把药喝了,才轻声地说道,“我是从福宁宫回来的,也听见处罚司宫令的旨意。”
太后忙追问道,“这是为了什么?”
“刚刚有人来报,来才人投缳自尽了,后来经过圣上的调查,跟司宫令有莫大的关系。”太后对林显儿也是十分宠爱的,世瑶并不想把话说的太深。
“什么关系?”以向太后的仁善,是很难想象有人会动手杀人的,而她印象中的林显儿,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世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据实以告,“司宫令自称是错手杀死了来才人,后来经过来氏的宫女证实,乃是被*打致死的,就连御医,都是司宫令买通的。”
“怎么会这样!”太后显然是有些难以相信,“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世瑶淡淡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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