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低着头,半天都不肯说话,世瑶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对这事情这么执拗,“这里没有旁人,你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接跟我说,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就不再勉强你,你母亲那边,一切都有我去说话。”
“娘子。”云纤犹犹豫豫的说道,“奴婢心里有人了。”
世瑶一愣,两个几乎是朝夕相处的,她竟然完全没看出来,很快,她脸上露出些喜色,“这也不是坏事,何必遮遮掩掩的,你心里有谁了,我让少夫人帮你去说。”
云纤抬头笑了笑,笑容却有些凄婉,“不必说了,奴婢配不上他。”
世瑶却并不在意,“你现在已经是平民了,哪有什么一定配不上的?更何况身份这东西,也不是注定的,你若是愿意,我便认你做个义姐,到时候不也是官家小姐!”
“娘子何必安慰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奴婢出身,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她们出宫这几年不同以往,云纤能见到的男子也是不少,世瑶虽然不知道她究竟对谁动了心,但是总有一个范围。而且,芙蕖于她出身差不多,嫁了七品的校尉过得也很好,云纤这样没信心,那人怕是官高爵显。然而,为了这个就轻易的放弃了,世瑶心里也觉得不值。
“你总是要说出来我们才好商议,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若是一定要说出身的话,章献皇后又有什么好出身?”
章献皇后刘娥是被自己的丈夫卖进襄王府的,而襄王刘恒就是后来的宋真宗。真宗驾崩之后,刘氏执掌大权十二年,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这是万分励志的故事,但是,却激励不了云纤。
“娘子惯会取笑,奴婢跟章献皇后哪儿能比得了!”
“都是人,有什么差别。你若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迟疑而错过良缘,将来后悔的一定是你。”
“娘子对我好我知道,可是娘子遭的那些罪奴婢不想再重来一遍。娘子作为儿媳妇,已经是无可挑剔了,但是太妃心中还是百般不愿,差点连命也赔进去,有时候奴婢心中都会想,芙蕖最最幸运的事情并不是找了一个好相公,而是有一个好婆婆。”
“话也不是这样说,有太妃这样的婆婆,就有芙蕖那样婆婆,你凭什么就认定他的家人不接受你呢!”
云纤淡笑着摇了摇头,“娘子不必劝我,我真的只能把他放在心里。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云纤对世瑶来说如同亲姐妹一般,可是,她终究是奴婢出身,这一点无论怎样粉饰,都无法彻底改变。即使那个男人不在意,但是,他的家人却未必如此,女人,总是要生活在家庭中的。而世瑶的心里其实也明白,让一个官宦人家接受奴婢出身的女子做儿媳妇有多难!
“有些路,虽然难走,但未必就是死路,可是你如果永远都不敢迈出第一步,那可就真的成了死路了。我的话你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你再告诉我,你母亲那边我会想办法。”
“多谢娘子。”
世瑶心里装着这事儿,就总是暗中观察着云纤,就连第二天到于府去给外祖母拜年,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于老夫人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并没有发现世瑶有什么不同,拉着世瑶说了许久的话。可是,说着说着,去把自己累得睡了过去。
世瑶招过贴身的侍女问了半天,才知道进了冬天之后,老夫人的精力便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娘子也不要过于担忧了,郎中只说老夫人年纪大了,难免会精力差些,脉象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妥。”
世瑶听了反而更加难过,一个人的老去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的。
“郎中给开了什么方子?”世瑶拭去眼泪,沉声问道。
“都是些益气补血的药材,每天早晚各一剂,可是老夫人不耐烦喝,所以后来就改了每天晚上一次了。”
“这便是你们的不妥了!”世瑶把脸沉了下来,“老夫人年纪大了闹脾气,你们就该劝着点,旁的事情能顺着,用药这种事情岂能不当心?”
丫头们一听都忙跪倒在地,“奴婢们并不敢不用心,实在是郎中也说了老夫人不喜欢减少一次也不碍,最主要的,是要让老夫人心情愉快。”
世瑶听着这话,竟然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她转过头在看看外祖母的气色,又觉得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你们请的哪里的郎中?”
“是城里济仁堂的邱大夫,他是最好的郎中了。”
世瑶心里有些焦躁,“云纤让韩校尉去请御医。”
今日姚古宫中有事,护送世瑶来于府的是他的手下韩融,他的职责虽然是保护世瑶的安全,但是,请御医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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