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佶不喜原来是太平乐章,这两年一直都在琢磨排演新乐,只是刚登基的时候国事繁忙,又有钦圣皇后盯着,所以始终都没有机会,今年的天宁节,他是必要演奏新乐的。然而,几十段的大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已经带着乐师排演过许多天了,但是,不会蕊珠殿这种事,还是头一回。
程德顺回完了话,偷眼瞧了瞧皇后娘娘,见她没有半点反应,心里头是直着急。
世瑶见他神情有些古怪,忙问道,“还有事?”
“娘娘,圣上怕乐声扰了娘娘休息,所以特意挑了偏远的清平阁。”
世瑶了然笑了笑,并不觉得这也值得当成个事儿来回。程德顺没办法了,只是低头告退。
“等等。”魏紫突然喊道,“小厨房里有花胶肉糜羹,娘娘不错眼盯了一个下午煲的,最是滋补润燥,你叫人送过去,这可是娘娘的一片心意。”
程德顺的脸上泛出一阵喜色,连声应着就去了。世瑶却笑道,“你就是这样说了,圣上也不会信的,更何况,他原就不爱这个。”
严格说来,赵佶实在算不上命好的皇帝,或者说,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不被皇后在意个人喜好的皇帝。蕊珠殿里,很少会特意安排皇帝的膳食,从来都是皇后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而皇后的喜好,一向都被照顾的妥妥当当。
“圣上不管信还是不信,心里都会高兴的,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娘娘偏不肯哄哄。”
世瑶的心中,赵佶这个人是哄不得的,就是时刻约束着他,还未必肯循规蹈矩,若是放松了半点,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有时候想想,还真是有些令人头疼。
魏紫见世瑶皱着眉头,轻声的嘀咕道,“娘娘心里还不乐意?须知圣上可是事事都为娘娘想在头里了,娘娘对圣上,奴婢们可没看出来有多用心。”
“我倒宁愿他少花些心思,多放点时间在朝政上,对朝廷有个交代,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
魏紫笑道,“我瞧着圣上这些日子可好多了,娘娘倒还不满足。”
“若真好了,这会儿就不会去鼓弄那个大晟乐了,这岂是一个皇帝应该亲力亲为的事情?”
“圣上从小就爱这个,娘娘可千万别管这个。”
“我发现你们几个如今是越发的蝎蝎螫螫的了。”世瑶都被魏紫紧张的神情给气笑了,“圣上这都闹了多少天了,我何尝说过一个字来着,也就是咱们两个在这儿,我才多说这么几句。”
“奴婢还不是担心娘娘?怕您惦着家国天下,反而把夫妻情分抛在了一边。”
世瑶心里明白,她跟赵煦那一场孽缘在这几个丫头心里都落下病根儿了,她们生怕她重蹈覆辙,因此,比从前多了一百倍的警醒。
“难为你们了。”世瑶低声叹道。
大婚之后,世瑶就没有跟赵佶分开过,突然之间少了个人,一时还有些不习惯。恰好今夜魏紫值夜,她向来心细,听着世瑶翻身,便蹑手蹑脚的去换安神香。
“算了,不用费事,你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吧!”世瑶听着动静便叫住了她。
世瑶过去常失眠,大多数时候都是魏紫陪着的,不过,有了赵佶以后,她们就统统用不上了。像现在这样,黑漆漆的深夜,两人凑在一起低声的说着话,显得格外的亲切。
“今儿云纤跟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奴婢送茶进来的时候,听了那么几句。其实,奴婢一直都觉得她是最合适。”
“为什么?”世瑶的心里,最合适的人是念君。
“她够忠心,也有主意,能拿捏的住手底下的人,可以让娘娘高枕无忧。”
“可是,我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放她出宫去的,就是你们几个,我也是同样的打算,我心里倒觉着,念君是最合适的。”
“娘娘觉得念君合适,无非是觉得她是个死了心的人,既然终生都要留在宫里,不如给她权力。可是娘娘却忽略了一点,念君的心死得太透了,对权力也没有一点欲望,但是,云纤却不一样。”
世瑶想起念君眼中的淡漠,深信的魏紫说的话,可是她心中却始终都不明白,为了一个完全不值得的人,何至于把自己逼成那样!然而,哀莫大于心死,念君现在还没出家,就算是念着她们主仆、姐妹之间的情分了。
“云纤怎么不一样?”
“云纤也是个死了心的人,但是,这却激起了她另一种欲望,她的眼里跳动的是火苗,她要昂首挺胸的活着,她要告诉那个人,她并不仅仅是一个卑微的奴婢。”
“那人是谁!”世瑶惊问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