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别的去了,只不过中途去了长乐宫一趟,得,这怨气又记在颜贵妃头上。
请安时冯皇后冷冷提起,颜欢欢只能自嘲一句大晋锅后,非她莫属。
她们都不够了解赵渊。
他,只是单纯想找人发脾气,以及间歇性的说话难听,很多时候都没有特别的原因一一领导指责下属需要原因吗?常言道,工资一半是给公司的贡献,另一半是用来受气,人权社会尚且如此,更别提是封建年代。
五年光景转瞬即逝,经过这些年的练习,颜欢欢相信,只要重来一次,她一定会是一位熟练的娘亲与宫斗老司机。
惟一舍不得的……
惆怅地看住正在吃冰粉的儿子,食指戳了戳他肉肉的脸颊:“溯儿。”
“娘亲?”
“可能你要回炉重造了。”
“……”
赵溯听得不大明白:“娘亲,回炉重造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要将你塞回肚子里的意思。”
往嘴里送冰粉的手凝住,赵溯呆呆地看向颜欢欢,彷佛天都要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句:“娘亲,孩儿……塞不进去的。”
“用点力呗。”
颜欢欢煞有介事的语气,吓住了赵溯,他万分犹豫地表示:“孩儿怕撑破娘亲的肚子。”
“你别小看我,我这肚子,有容乃大,肚里能撑船晓得不?说的就是你母妃的肚量,”难得把儿子养得这么大,都能跟自己瞎扯淡了,颜欢欢争取最后时刻多说几句话,多忽悠他一下:“到时候你进去了,出来就比现在更好看了。”
“可是,娘亲,孩儿现在已经很好看了。”
“呸,有母妃好看吗?”
颜欢欢嗤笑,当她骄横不讲理的时候,虽然有些招人揍,脸庞却实在艳丽得鲜活。赵溯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得出结论:“好像没有……娘亲,孩儿想把冰粉吃完。”
“继续吃吧。”
得了娘亲的话,赵溯低头吃起冰粉来,小家伙和她一样,皮实得很,又贪吃。颜欢欢怕有人在吃食里下毒,他所有进口的东西,她都要先尝一口,看会不会弹出[屎里有毒]四个字,着实因此躲过了不少毒手。
她低低叹息,在赵渊身边,现在日子过得舒坦,只是这阴晴难测的男人,在他的后宫,怕是不会有人笑到最后。小溯的尴尬身份,以后又要受多少非议,这是促使她要倒带重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孑然一身,干啥都行。
有了牵挂,总得为小的留条后路。
外头报了皇帝驾到,赵溯头一抬,冰粉也不吃了,由宫女搭着跳下地,规规矩矩地告别了她,到别处玩去一一小孩的心思何其敏感,他自知有个造反的亲爹,不想在皇帝跟前刷存在感,怕给娘亲添麻烦,懂事得让她心疼。
这次回去,要让他出生得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颜欢欢敛起愁思,走出去迎接皇帝,赵渊心情颇佳,免礼后就牵起她的手,兴冲冲地跟她说起了前朝发生的事。二人携手走至内室坐下,他说到中途,忽尔顿住,回首看她,迟疑:“爱妃,朕今日,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这野兽一样的直觉。
她精神抖擞:“皇上何以见得?”
“爱妃今日看着朕的目光,特别温柔。”
对,就像是即将离职,看着讨人嫌又有点可爱的上司时的心情。颜欢欢忍不住的叹气,皇上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在这五年里,他除了偶尔脾气发作在她身边的人身上之外,都对她好得没话说,而一个情圣要对心爱的姑娘好,那自然是好得极明显,倾国库之力来玩浪漫。
光是夜明珠,长乐宫就多得真能用来挑珠夜读。
赵渊伸手碰了碰她的眼角,指尖微凉,带了些伤感的味道:“总觉得,朕要捉不住你了,想把你腿打折关起来,可是爱妃有一双动人玉足,实在教朕舍不得辣手摧花。”
可惜是个神经病。
她亦是伤感,面上附和:“皇上后宫三千,又何必执着於臣妾。”
“说得有理,”赵渊收回手:“可她们又不是你。”
皇帝是个情话小能手,颜欢欢没往心里去,可听着也是高兴的,这会便笑了起来:“皇上,今日来小酌一回如何?”
“难得爱妃好兴致,朕自当奉倍到底。”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