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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珊依然在卧床养病,每日里除了吃田嬷嬷特意让人炖的各种养身的补品外,就是翻看从林老夫人那儿拦截回来的帐薄,以毛笔勾出一些不甚明白的地方,然后再细细地记下自己的看法,以便能对帐薄的记录方式进行改进。
当然,这所谓的改进的方法并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借鉴于前世苏姨娘扶正,林依云成为嫡女,跟在苏姨娘身旁管家时提出来的一种新的记帐理念——表格法,阿拉伯数字等等。
说起来,这是前世林芷珊唯一一点就通的东西,也或者可以这样讲,别家贵女在琴棋书画方面的天份,到了林芷珊这儿就成了看帐、算帐的天份。
只可惜,那时的林芷珊不懂得隐藏,也让林依云找准机会就在她的耳旁说一些诸如男人们都喜欢“琴棋书画皆通的才女”之类的话,于是放下了对此方面的研究,转而跟在林依云身后学琴棋书画,彻底沦落为林依云的陪衬。
后来林芷珊下嫁李沐清,因为李家过于清贫,李母根本就没有学过系统的管家理念,更不用说应对那些店铺和庄子管事的刁难了,故李母在林芷珊听从李沐清的话,将手里嫁妆全部送入公库,而店铺庄子等事物也交由李母打理,仅仅三个月时间就闹出了一桩又一桩大事,在李母无可奈何之下,又重新将乱成一团的店铺庄子的管理权交还给林芷珊。
那是一段暗无天光的日子……
可,如今想来,林芷珊倒是庆幸有这么一段日子,否则,她又如何能识得人心?
“大小姐,今日钱氏到梧香院找了老夫人后,又进了兰园找苏姨娘。”说到这儿时,田嬷嬷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疑惑:“那几个小丫头当时离得比较远,只是大致听到钱氏提及‘欠款’‘三日’……”
林芷珊挑了挑眉,难不成苏姨娘借了兵部尚书府的钱,来填补她执掌长房庶物三年的亏空?抑或是苏姨娘有其它的把柄被钱氏握在手里,令钱氏直言威胁林老夫人,以便能在兵部尚书府快要倒掉之前抱住定国公府这根大腿?
就在林芷珊盘算着哪一个猜测更接近事实真相时,突然,门帘被掀开,老夫人院子里的大丫环白莲销生生地立在屏风外面,轻声道:“大小姐,老夫人请你到梧香院去一趟。”
梧香院
今日,林芷珊上身穿一件胭脂粉色绣小朵五瓣花的纱衫,下系一条火焰红色绣大朵牡丹拽地长裙,腰侧系着玫红色的丝绦,坠着一枚翡翠双环佩。一头青丝挽了一个随云髻,插一对赤金点翠步摇,钗头垂着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流苏,并一朵白色和粉色渐变色勾金边的牡丹绢花,额前垂下一缕半弧形的红宝石璎珞。
明媚的阳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后勾勒出浅浅的光晕,只衬得她犹如天宫里的小仙女般,令人见之目眩神迷,久久不能语。
林老夫人眼眸里浮现一抹惊艳,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再次活跃起来。
林芷珊只觉得头发发麻,后背冷汗直冒,惊疑不定地看着林老夫人,行礼道:“见过祖母。”
“快过来坐。”林老夫人笑盈盈地招呼着,示意林芷珊在她的下首落坐:“珊儿,今日祖母唤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如今十日过去,那些帐薄你翻看得如何了?”
林芷珊垂眸,双手绞着衣襟,满脸的尴尬:“祖母,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帐薄,所以看得并不快,到目前只翻看了一小部份而已。”
林老夫人眼眸里掠过一抹喜悦,嘴里却叹了口气:“你外婆只给了你一个月期限,倒是太过于为难你了,她也不想想,你以往不喜诗书,连字都认不全,又如何能看得懂这些帐薄……”话外之意就是文老夫人也不考虑一下林芷珊自身的能力,就将这么大的责任摊到她的身上,也未免太失做人长辈的水准了。
林芷珊心里轻哂,满脸的为难,那绞着衣襟的手指用力了几分,低声道:“祖母,这也是外婆对我的考验……”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双眼闪闪发亮:“祖母,你放心,我定不会给定国公府丢脸!”
林老夫人心里气苦,嘴里却不得不赞赏道:“好,我定国公府小姐就该有这样的志气!”
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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