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祖母不相信,我大可对天发誓。”将林老夫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惊喜收在眼里,林芷珊的嘴角微翘,眼眸里满是嘲讽,继续补充道:“只不过,这只是一件小事,并不值得我发誓。更何况,祖母,我也担心若外人知晓你竟然逼迫着自己的亲孙女发下这种毒誓,不仅有碍你花费了几十年苦心才经营出来的好名声,也会令定国公府那本就岌岌可危的清誉荡然无存,更会影响到我那几位尚未议亲的姐妹。”
林老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指向林芷珊的手指颤抖不已,嘴唇轻掀,正准备继续训斥林芷珊这个无法无天的孙女时,却只听得林芷珊以一种同情中混合着怜惜的语气说道:“祖母,母亲留下的嫁妆很少,我可不愿意接手这偌大的定国公府庶物。”
言下之意就是她才不想像林老夫人等人一般,拿好不容易才索回到手的母亲当年的嫁妆,贴补定国公府那巨大的亏空。
“你……你这个孽女,竟然如此诅咒自己家……”林老夫人再次爆发了,满脸气恼地指责着林芷珊,若非一旁的齐嬷嬷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保不准,此刻她就已从床上跳下来拿拐仗抽打林芷珊了。
真如此做的话,她这装病的事情就会彻底被传扬出去,哪怕在场的都是定国公府的下人,又有几人能保证终身守口如瓶?
林芷珊淡淡地瞥了眼自从林老夫人“清醒”后,就悄悄地走到林老夫人塌前端茶倒水,鞍前马后侍候的齐嬷嬷,突然道:“齐嬷嬷,说起来,有件事情到现在我都还觉得挺奇怪的。”
齐嬷嬷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拽着林老夫人胳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点点青白之色,看向林芷珊的眼眸里更满是惊慌失措。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回答道:“不知大小姐可有何疑惑不解之事,需要奴婢为大小姐解惑?”
林芷珊淡淡地收回目光,将飘落到胸前的发丝拢到背后,道:“我只是奇怪,刚才在我进来时,你为何会跪在地上磕头,求我为祖母报仇?难不成祖母今日之所以晕迷过去,是因为有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会生生气晕吗?”
顿了顿,林芷珊又望向林老夫人,道:“祖母,如今定国公府由你执掌庶物,应该如何处置这些事情,相信你比我清楚多了,如此,我也就不再耽误祖母的时间了。”
话落,林芷珊就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后,径直离开了。
至于因为林芷珊一通话语而呆愣住,直到林芷珊走到院门外时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大声咆哮出声的林老夫人,在无法找到发泄胸口那些怨气和愤恨的罪魁祸首时,也只能将所有的脾气全部发泄到了尚且留在梧香院的下人和孙氏身上。
直到许久后,林老夫人才在孙氏和齐嬷嬷俩人佯装漫不经心的话语提示里,想起了被晾在院外的李大夫,脸色再次变了变,忙不迭地吩咐道:“一个两个都是蠢货!李大夫是什么人,又岂是我们可以轻待的?还不快去将李大夫请到大厅里!”
“是。”齐嬷嬷恭敬地应了声,一路小跑着离开房间。
一盏茶过去后,齐嬷嬷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来不及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她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回老夫人的话,在大小姐离开梧香院的时候,就将李大夫请到梅园给候爷诊脉去了。到现在李大夫还在梅园里,一直未出来。老奴已安排人守在梅园外面,一看见李大夫的身影,就立刻将李大夫请到梧香院来。”
“啪!”林老夫人右手重重地拍在矮桌上,冷声道:“好一个林芷珊,我还以为她是好的,结果和她娘一样,也都是一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人!”
包括齐嬷嬷在内的下人齐齐垂眸不语,但,不止一个下人却是在心里腹诽:那李大夫虽只是一介平民,但那是连皇亲国戚都要给上几分脸面的医者,去到哪儿不都是被人尊敬捧着的,可,到了定国公府就在院子外面被晾了许久,又亲耳听到林老夫人那般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没有一怒之下挥袖离开就算不错了,可林老夫人竟然还想将这些责任全部推卸到林芷珊身上,真真是……
更何况,那李大夫可是对贫穷人家免费看诊的神医……
于是,林老夫人并不知道,就因为她随口说出的这几句话,导致这些原本忠心耿耿的下人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愚忠不说,甚至还不止一个人接下了林芷珊等人吩咐送来的银两,慢慢地成为了打入梧香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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