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道:“臣女只是疑惑,不知定国公府里的下人犯了什么错,竟然让郡主不顾自己的身份而插手,替臣女教训了府里的下人!”
玲珑郡主轻笑一声,道:“林芷珊,你真想知道?”
林芷珊沉默不语。
“也对,虽然表面看来,这件事情和你并无关联,但,听说目前的定国公府庶物可是由你在打理,府里的下人这般作态,又有谁敢肯定不是得了你的吩咐而刻意为之的呢?!”说到这儿时,玲珑郡主右手轻轻抚过衣袖,道:“本郡主身上穿的这套宫装,正是皇帝舅舅前段时间赏下来的宫缎制成,你府里的丫环在上茶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将茶水朝我的身上泼来。若非我常年习武,身子比一般的人要灵活几分,此刻究竟如何,还真难说呢!”
“先是弄脏了御赐之物,再来,又是差点毁了本郡主的容貌,这两罪并罚,林芷珊,你觉得,你们定国公府真能承受得起皇帝舅舅的怒气吗?”
林芷珊暗掐手心,以此来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失去理智而和玲珑郡主对上,从而落入玲珑郡主的圈套里。只是,她也知道,既然玲珑郡主已讲出了这么一番话,那么,不管那个丫环是真无意,还是有意,总归,这个丫环是不能活了!
她轻阖双眼,强压下胸口的不忍,和对自己竟然能这般冷静地对待一条生命消失的无情冷漠的情绪的叹息,道:“郡主洪福齐天,无论遇见任何事情都能逢凶化吉,称心如意。”
话落,她又猛地睁开眼,冷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丫环抬出去杖毙!”
“是。”几个粗使婆子大声地应道,齐齐将晕迷过去的丫环抬了出去。
房间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在这样的安静里,那被冷风送进来的凄憷求饶声,尖叫声,哀泣声,也慢慢地消失不见,直到最终化为一片沉寂。
浓重的血腥气,也被冷风送到了房间里,只令一直拿眼角余光留意着林芷珊的玲珑郡主一脸的不悦和恼恨。她怎么也未想到,这般血腥的场面,林芷珊竟依然一脸的镇定,面色也未变,仿佛刚才并不是她亲口下令处死了一个无辜的丫环似的。
明明盛京其它府里的贵女,哪怕是宫里的公主们,在林芷珊这个年纪时,都无法做到这般冷静地将一个无辜的丫环推出来的送死,而自幼跟随着父母游历大梁的她却是不同。早在她懂事起,她就亲眼看见过父母冷声吩咐那些侍卫杀死流民和强盗。虽然最初的时候,她受惊过度,发了好几天的高烧,醒来后也情绪不稳,每日里身旁都不能离了人,并且也因这件事情而对父母生出了淡淡的嫌隙,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却是明白了父母的苦心,也不再像年幼是时般记恨这些事情,并且让这些无谓的情绪困扰自己,而她在面对处置那些无辜的人时,心里再也没有丝毫的怜惜和动容。
可,虽她对林芷珊的了解不多,却也知道林芷珊的母亲文倩蓉琴棋书画女红皆通,是名扬盛京的才女,更曾是“盛京三姝”之一,但文倩蓉并未遗传到文老夫人那般铁血的作风,故,林芷珊也被文倩蓉养歪了不说,还被人传出了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名声!
不论这些话语真假如何,都说明林芷珊连盛京那些普通的贵女都不如,可,如今,在她的面前,林芷珊竟然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又岂能不令她惊讶万分,又疑虑不已?!
“倒没想到,大家竟然都错瞧你了……”玲珑郡主嘴角微勾,道:“只不过,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还是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你治下不严之罪?不对,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治下不严,而是你刻意为之吧?!”
“郡主多虑了。”林芷珊仿若没有听到玲珑郡主的话似的,继续道:“明日,定国公府定当送上赔罪之礼,以表臣女的一腔歉意。”
“是吗?”玲珑郡主淡淡地瞥了眼依然垂眉敛目的林芷珊,突然间就觉得意兴阑珊起来,待到她的目光无意中看向立在一旁的林管家时,才眼前为之一亮,手指指向林管家,道:“林芷珊,刚才,这位林管家也得罪了我。”她倒要瞧瞧,林芷珊能舍了一个丫环,又能否舍得了这个管家?!
当然,若林芷珊真能舍弃,无需她亲自出手,明日那盛京的大街小巷就会传遍林芷珊视人命无睹的流言!而那些本已向林芷珊效忠的下人也会在极度的心寒里,毫不犹豫地再次背主另投他人……
并且,这样的行为,还会影响到林芷珊的声誉,往后她想要求得一户门当户对的婚姻,难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