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呼啸着窜进未关阖的房内,卷起层层纱幔的同时,也将林远兮的衣袍吹得呼呼作响。
“叮!”
就在此时,林远兮头上那枝蓝宝石发簪突然坠落到地面,摔得粉碎。
瞬间,黑发、蓝袍交织在一起,伴随着那层层的纱幔,再加上他那犹如杜鹃啼血的惨笑,远远的望去,还真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人索命的鬼魅般。
林老夫人猛地睁开眼,待到她瞧见状若癫痫的林远兮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本就惨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青红,眼里满是焦急、担忧、恐惧、害怕等情绪,喉咙里一阵咕噜作响。
“扑!”
林老夫人一仰头,又喷出一口鲜血来。
“老夫人!”
“祖母!”
“母亲!”
安静的房间里,再次充满了纷杂的声音,就连林远兮脸上也都流露出一抹担忧,冷冷地瞪着阻拦在他面前的护卫,低喝道:“让开!”
护卫们充耳不闻。
林远兮剑眉倒竖,那向来给人予阴冷感觉的眼眸里,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只衬得他的面容越发地不敢令人直视起来:“让开!”
护卫们依然充耳不闻,倒是林芷珊难得地回头望了望,道:“难为二叔终于记起了身为人子的责任,你们就让开罢!”
“是。”护卫们齐齐弯腰应道,声音之大,只令离他们最近的林远兮都不由得皱了皱眉,而那强自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再晕迷过去的林老夫人也只觉得喉咙一哽,眼皮连连抖动,嘴唇张张合合之间,再次逸出更多的鲜血来。
林远兮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被睫毛遮挡住的眼底满是愤恨,就连放在身侧的双手都紧握成拳,往前迈去的步子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身子更是连自己都没有料到地轻颤了颤。
待到他瞧见脸色铁青,嘴角还在不停地往外流着血的林老夫人时,只觉得脑袋一阵阵胀痛,心尖也为之一揪,哀声唤道:“母亲!”
“兮儿。”林老夫人的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唤出了林远兮的小名。若非房间非常安静,再加上林远兮离林老夫人非常近,还真不能听到这道犹如在嘴旁呢喃出来的呼唤声。
“母亲,儿子在。”林远兮抓着林老夫人的手,看着那布满了青筋,如稻草般干枯黯黄的双手,忍不住泪水盈眶:“母亲,你放心,儿子定当请御医前来为你诊治。“
顿了顿,他又眯了眯眼,冷声道:“儿子绝对不会放过那些打着‘孝敬’旗号,实则处处与你作对,生生将你气成这样的小人、恶人!”
瞧这番意有所指的话!
“二叔,你确实老了!”林芷珊长叹了口气,一脸的怜悯:“明明今日是你将祖母气得吐血晕迷的,这才过去多久啊,你就不记得了,唉……”
林老夫人柳眉倒竖,银牙紧咬,怒道:“林芷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话落,林老夫人就恍若再次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丝红润的面颊再次变得青白,唇旁那才拭去的鲜血再次流出来,再加上她那不管不顾怒瞪林芷珊的眸了,整个人还真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令其它不小心注意到这一幕的下人齐齐垂眉敛目,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开一条大缝,以便能跳进去,从而逃离眼下这只属于主子之间的纠葛,从而不再烦心被最后胜利的主子来一个秋后算账。
“母亲!”林远兮淡淡地瞥了眼林芷珊,眼眸里满是阴冷:“林芷珊,注意你的措词!”
“唉,如今这世道,还真是好人难为哪!”林芷珊摇了摇头,从匣子里再次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在林老夫人和林远兮两人面前晃了晃,道:“这枚药丸,二叔不认得,但,祖母定当很熟悉。”
林老夫人眼底的贪婪虽一闪即逝,却依然被林远兮瞧见了,只令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也思量开来,嘴里却叹道:“母亲,这么多年来苦了你啊!儿子往常一直觉得我们定国公府母慈子孝,亲人和睦,只需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在外面打拼即可。如今瞧来,却是儿子错了啊!”
说到这儿时,他还拿衣袖轻遮面,一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模样。
林芷珊撇了撇嘴,将手里的药丸再次放回匣子里,道:“祖母,刚才我已为你服了一丸这种药,想来,如今你的身子应当好了大半,只需待会由仁心堂的李大夫诊治一番,再开几个调养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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