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唇,难得地的抱怨了一句,手里却依然执起小勺,搅动了下,然后捏着鼻子喝起汤来。
也因此,林芷珊错过了喜嬷嬷脸上的欲言又止的神情。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晓,当年她喝的那些调养身子的汤,不论是汤方,还是药材,都是郑皓涛透过文老夫人之手转到她手里的。而且,这些汤中一半确实是养身的,另外一半的用处,不提也罢!
而也是到了那时,她才恍悟喜嬷嬷脸上为何会出现迟疑的神色,也才知晓郑皓涛那“焉坏焉坏”的用意。只可惜,那时,已一切晚矣,而她也已落到了狐狸手里,再也无法翻身……
相府
坐在上首的文老夫人挑了挑眉,道:“定国公府要办喜事?”
“是的。”被林芷珊派到相府解释此事的田嬷嬷,不急不慢地将整件事情讲述了出来。
这听着听着,文老夫人脸上的神色也跟着不停地变幻着,中间更是没有能维护住自己长久以来的端庄贵妇形象而气得拍桌子破口大骂,句句都是对那定国公府老夫人瞎了眼,错将“珍珠当榆木”,和“虎毒食子”丑陋、恶毒心思的鄙夷和讥讽。
这一年来,田嬷嬷早就看过了无数次文老夫人变脸的情景,故,眼下,她不再如最初那般惊慌失措了,静静地站在一旁,待到文老夫人心里的怒气发泄得差不多了后,才再次开口道:“老夫人,大小姐打算办一天的流水席。”
“流水席?”文老夫人思忖了下,不由得笑着摇头道:“看来,这小丫头已有了主意了。罢了,当天,我会去‘观礼’的。”
武候王府
“流水席?”
“是的。”郑管家的头弯得更低了,耳旁轻叩桌面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响起,心里立刻就知晓此刻的郑柏文被一件麻烦的事给难住了,所以才会心思烦乱。
“除此以外,定国公府可有送来什么贴子?”
郑管家回忆了下,道:“世子,一个月前,定国公府曾送出过一份喜柬。”
郑柏文眼里的厉色一闪而逝,冷声道:“找出来。”
郑管家应了声,一路小跑着离开。直到跑到院外,才放缓了脚步,并拿衣袖拭了拭额角的冷汗。
“喜柬……流水席……”郑柏文轻声喃语着,那向来冷漠的面容上也浮现一抹恼恨。在他从郑管家手里接过喜柬,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后,满腔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地倾泻出来。
“啪!”
他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敲在桌上,只将那张新换不久的红木桌面再次震得四分五裂。
“林芷珊啊林芷珊,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状若呢喃的话语里,流露出浓郁得快要化为实质的杀机,只令尚未退下的郑管家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难得地开口劝说道:“世子……”
郑柏文猛地抬起头,眼底的血腥之气清晰地显露在人前:“下去!”
犹如一块冰渣子的话语,当头就朝郑管家砸来,只令那才因为郑柏文眼底杀机而震惊的郑管家,心里一秉,后背一寒,只觉得自己犹如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住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生出来的惊惧和害怕,勉强镇定地回答道:“是。”
长公主府
这日,长公主上身穿一件胭脂红缠枝梨花刺绣对襟袄,下系一条火焰红色绣牡丹花拽地长裙,乌黑亮丽的秀发梳了一个朝云近香髻,斜插一枝凤凰展翅的步摇。凤身以紫金镂空雕刻而成,做工十分精致,尾巴上面点缀了碧玲珑翡翠七彩珠子,最末端的尾翼上面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和凤头上面的红宝石做成的眼珠子相映成辉,凤口衔着绿豆大小珍珠串成的流苏,最下面则坠着宝石,晃动起来摇曳生姿,远远的望去,还真难免生出一只变小了的凤凰落在发间的感觉。
弯弯的柳眉,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的时候,给人予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上挑的时候却又有一种诱惑**的妩媚感。
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只是,正因如此,才显得她眼下的青紫黑影更加明显起来。
长公主不过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因为保养得极好的缘故,故乍一看去,仿若二十出头的妇人。只是,许是这几日府里闹腾的事情太多,故,一向最为在乎容颜姿态的长公主,犹如突然就成了六十岁的妇人般,明明穿着最为亮丽的衣裙,戴着最为华贵的饰物,却无法掩饰从身子里散发出来的一种苍凉、悲凄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