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恩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又岂会有其它的心思。怨只怨奴婢自幼身子就不太好,只要一沾枕头就会睡个昏天暗地,根本没办法醒来。”说到这儿时,她顿了顿,满脸的尴尬和为难,小声补充道:“其实,奴婢有跟齐嬷嬷讲过,请她安排另外手脚比较伶俐且心思细腻的姐姐们守夜,可,齐嬷嬷告诉奴婢,如今的梧香院,除了奴婢外,她谁都不信……”
也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林老夫人的软肋,令她眼底的恼怒也淡化了几分,脸上也浮现一抹怔忡。
守夜丫环仿若未觉似的,依然在哀泣地解释着。
“叩叩叩……”
林老夫人迅速回过神来,她淡淡地瞥了眼哭成一个泪人的守夜丫环,掩住眼底的嫌恶,道:“进来!”
一袭藏蓝色袄裙的齐嬷嬷,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给跪在那儿的守夜丫环,径直行到林老夫人面前,行礼道:“老夫人。”
“起吧。”林老夫人摆了摆手,因为刚才的那番气恼,倒是令那苍白的面容添上了几分血色。
齐嬷嬷鼻子耸动了下,目光停留在林老夫人右手处那方沾上了血渍的锦被后,忍不住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林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你……”
林老夫人迅速拍向齐嬷嬷的胳膊,只令她立刻就将到喉的话咽下肚去,但那双望着林老夫人的双眼里则满是担忧、心痛和焦虑:“老夫人……”
林老夫人摆了摆手,阻止了齐嬷嬷未尽之言,道:“今日是兮儿的好日子,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可……”齐嬷嬷抿了抿唇,末了,还是在林老夫人那凌利且坚定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微微弯腰,应道:“是。”
接着,她起身,走到门外,从候在那儿的丫环手里接过面盆和毛巾,亲自服侍着林老夫人梳洗起来。
温热的毛巾敷在面上,犹如夏日里的太阳般照射进她那漫布寒凉的心房,令她只觉得那因为呕了血而有些不舒服的胃和喉咙也得到了缓解。
“老夫人,今日穿前几日云烟绣坊新送来的那套绛红色袄裙,再戴上珍宝斋送来的赤金凤凰头面,可好?”
林老夫人微微颌首,由着齐嬷嬷为她梳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间或有着女子的尖叫哭泣声,男子的咆哮声,只令林老夫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吩咐道:“齐嬷嬷,你去瞧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齐嬷嬷应了声,一路小跑着到达门口。
下一刻,她就猛地瞪圆了眼,满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林远兮大步地往前行去,那本就阴森的面容已扭曲得不成样,整个人散发出浓郁的阴邪气息,仿若由地底爬出来的恶鬼般,只是随意地一个回眸,就令被他注视到的人脸上的血色尽褪,身子也颤抖不已,只觉得自己已坠落到地狱深处,根本就无法见到明日的太阳,整个世界也在瞬间就变得黑暗起来。
而林远兮自己却仿若未觉,此刻,他正放声咆哮道:“你们这两个贱人,竟敢在定国公府里做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我今天一定要秉告给母亲,让她知晓你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许雅彤脸色惨白如纸,串串晶莹的泪水滑落,极短的时间里,就将她的衣襟浸湿。她摇了摇头,泪眼朦胧地瞧着林远兮,右手忽而伸出去,忽而又收回来,一幅生怕被林远兮给踢飞的可怜模样:“不,老爷,妾是冤枉的……”
许慕晴则抿了抿唇,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一幅被伤到极致的模样,右手轻抚心口,嘴里也哀声道:“老爷,在妾的心中,你是那么地英俊,那么地伟岸,妾已将清白身子交给了你,又在今日就会嫁给你,妾又岂会做出此等自毁前程的事情哪……”
……
林老夫人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无需细询,单从这些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就只令她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自己殚精竭虑才想出来的计划就这般破灭,她就只觉得那团一直在胸口燃烧的怒火,迅速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下一刻,她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她的双手深深地陷入床罩里,因为太过于用力而令手背上面的青筋根根浮凸出来,犹如丑陋的蛛网般令人不敢直视。
此刻,她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喉咙里也发出“咯唔”声,双眼更是瞪到最大,想要厉声喝斥住三人,细细询问清楚事情的真相,以从中找出挽救的法子,避免林远兮的官路被彻底毁掉……
只可惜,任凭她有再多的想法,眼下,她却已是身不由己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