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 187 + 188 逝去的人

br />     尼玛什么叫做你怎么还没走？你以为我不想走还是怎么了？明明就是你那个混蛋老爹自己不过来，却逼着他过来。而且，还直接威胁着船队，在唐甜甜生产之前不准把他捎回去。呜呜呜，年关快到了，他也有老婆孩子，也想全家人团圆过一个好年啊！

    被唐甜甜伤透了心的欧阳管事，都没理会唐甜甜的问话，就含泪离开了。哼，三爷你以为船队不捎上他他就回不去了？别幼稚了，这快到年关了，多的是外乡人要回家。别的不说，这船家里头也有北方人，只要把他捎带一程，到时候他自然是可以回家跟老婆孩子团圆的！

    唐甜甜不会知道，就是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伤得欧阳管事自个儿跑出去找船了。等找到船只以后，他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只是留了一份信给李大狗，然后包袱款款地开溜了。

    “所以，欧阳管事这是赌气出走了？”唐甜甜目瞪口呆，这人应该跟三爷一般大小吧？怎滴那么傲娇？好吧，傲娇什么的确实跟年龄没什么关系，但问题在于……

    “难道欧阳管事不知道他的家人马上要到了吗？”李大狗问出了唐甜甜的心声。这三爷人虽然没法子过来，但他还是陆陆续续地想办法送来了几封信。在最近的一封信里面，三爷提到因为他要欧阳管事留在沪州那边帮着唐甜甜，所以派人将欧阳管事的老婆孩子送了过来。还在信的末尾处写了大致到的时间，以及吩咐李大狗到时候派人去码头接人。

    “难道你没把这件事告诉欧阳管事吗？”唐甜甜也傻眼了，因为外出不方便，一般信件都是通过李大狗的手交给她的。李大狗倒也不是有恶意，只是因为信封上从来也没写唐甜甜亲启，所以他会习惯性地先看一遍，然后再给唐甜甜。因而，三爷吩咐的事情，他们俩都是知道的。

    “这事儿不是你说了吗？”李大狗比唐甜甜更傻眼，他只是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记下了大致会到的日子，然后就把信件给了唐甜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唐甜甜看完了信，还跟唐大姑说了一遍。

    唐甜甜无语凝咽：“我只是告诉了大姑，欧阳管事那边我都没怎么跟他见面呢。对了，就因为上回我问他怎么还没走，他就生气了，再也没来见过我。等接到了最近这封信，我的月份又大了，你们连屋子都不让我出，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呢？”

    也就是说，因为唐甜甜和李大狗的疏忽，导致了欧阳管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

    “我觉得，欧阳管事知道了真相以后，一定会哭的。”想跟家人一起过个团圆年的想法，唐甜甜完全可以理解。想来，也就是因为理解，三爷才安排他的家人过来的。然而……

    “是啊，就算欧阳管事他很坚强，硬生生地把眼泪往肚子里吞，三爷也会吼得他痛哭流涕的。”到底是跟唐甜甜相处久了，李大狗也开始不厚道起来了：“对了，我要去看看欧阳管事折腾的铺子，他把一切都交代好了，估计想着明年打死也不来了。”

    唐甜甜目送李大狗离开，心里想的却是欧阳管事真的是太惨了，明年不来吗？假如欧阳管事想明年不过来，三爷肯定不会让人把他的家人再接回去了。唉，真的是太惨烈了。

    【188】

    “你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虽然已经接近年关了，可是三爷仍然拿着他标志性的扇子，不过却不是给他自己扇，而是凑到欧阳管事面前，用力地为他扇：“跑累了吧？跑热了吧？啧啧，真的是太辛苦你了。”

    欧阳管事欲哭无泪，他这哪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分明就是被三爷联合唐甜甜小两口给联手耍了！为什么他不知道三爷去信通知他了？无论唐甜甜还是李大狗都只字未提啊！这唐甜甜也就罢了，她顶着一颗球也没法专程出来给他报讯，可是李大狗呢？这货天天在外面晃悠，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那货好几回！

    太过分了，李大狗这货太过分了！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三爷那精明强干的模样，再瞅瞅唐甜甜那鬼精鬼精的样儿，现在连李大狗都是成了黑心商人了，他这日子还怎么过啊/(ㄒoㄒ)/~~！

    “既然你那么不愿意去南方，那就留在这里好了。”三爷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善良的人吗？

    “真的？”欧阳管事小心翼翼地看着三爷，直觉告诉他，三爷说的通常都没什么好话。

    “当然是真的！”三爷嗔怪地看了欧阳管事一眼：“反正等开春了，甜甜也该把孩子生出来了，等养好了身子，让她赶紧回来呗，老呆在那里干什么？回来这里，也好有人帮着看孩子。”

    欧阳管事很是狐疑地看着三爷，却没有找到三爷话里的漏洞，迟疑了半天，他只能接受三爷突然发善心的这个事实。等到欧阳管事一走，三爷这才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该，叫你偷溜回来，你不去江南当然没关系，呵呵，爷才不会帮你把老婆孩子接回来呢！哼！”

    不得不说，唐甜甜跟三爷真的是一路货色！

    只不过，三爷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欺负一下欧阳管事自然是没关系的，可家里还有一个……

    “甜甜呢？她过年也不回来？”才刚一进门，唐老娘的怒吼声就冲到了三爷的耳朵里。

    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三爷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好吧，四个小兔崽子不在，那么就算被老婆吼两声也是无所谓的。不过，为什么如huā姑娘还腻在这里呢？都是大姑娘了，应该独立了是吧？

    “丫鬟呢？把如huā抱出去。”三爷伸手准备抱起如huā姑娘，不想如huā姑娘突然暴起，一巴掌拍在了三爷的脸上，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吼着什么。三爷表示，他完全没有听明白。

    唐老娘赶紧上前安慰如huā姑娘，根本就无视了谁才是受害者这一严肃的问题。而三爷只能无语地放下了如huā姑娘，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跟自己长得极为相像的脸，在他的婆娘胸口不断地磨蹭着。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三爷说服自己不跟这个小屁孩子一般见识，可脑海里却想起了唐甜甜如今有孕在身的事情。这如huā姑娘的性子跟唐甜甜简直就是如出一辙的，这还只是亲妹妹呢，若是唐甜甜的亲闺女……

    虽说三爷也很想抱孙子，但因为刚刚莫名其妙地挨了亲闺女的一巴掌，他突然很想让唐甜甜生一个女儿。想必，若是唐甜甜生了女儿，那最倒霉的人肯定是李大狗了吧？哇咔咔咔，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觉得美！

    “三爷，我说你傻了是吧？”唐老娘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三爷在挨了如huā姑娘一巴掌以后，竟然会笑得如此的猥琐：“真的被你女儿打傻了？”

    怨念地看了如huā姑娘一眼，三爷这会儿格外地想念唐甜甜。大闺女多好呢，虽然也时不时地闹腾一下，但大多数是针对别人的。而这小闺女却是十有八九都是针对他的，这真是太让人心碎了：“没，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让小丫出嫁了？”

    唐老娘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史三！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

    “嗯？”

    “你家大闺女甜甜过了年也才十八岁！小丫比甜甜小了七岁，翻过年头才十一岁！你说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儿？你怎么不说给如huā说亲呢？”唐老娘差点儿把三爷喷死，主要是唐甜甜没嫁的时候，她对唐甜甜是各种嫌弃。可冷不丁地嫁出去了，又直接跑到了外面，甚至于大过年的都不回来，这让唐老娘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可唐甜甜那是没办法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若是嫁不出去的话，是要被人在背后嚼舌根的。可唐小丫还小呢，这年头再早成亲，那也得十四岁吧？还早还早，还可以在家里多养两年。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唐老娘还不忘瞪眼：“小丫你可给靠谱一些，别像李大狗似的，带着甜甜就跑。我等于是白生了一个大闺女！”

    这话说的……

    三爷愣是没敢反驳，他总不好告诉唐老娘，唐甜甜之所以大过年的没法回来，是因为有了身孕吗？真要是这么说了，唐老娘能当即杀过去。唉，这大过年的，他还是不要作孽了。尤其是以唐老娘的性子，她肯定不会责怪唐甜甜的，要是她真的把李大狗给剁成肉坨坨了，叫他上哪儿给唐甜甜再找个男人去？

    “对了，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说重要的事情了。”唐老娘猛拍脑袋，随手就把如huā姑娘塞到了三爷的怀里，转身去寻东西。而三爷这才刚接过如huā姑娘，那姑娘就一巴掌扇过来，然后狂笑着喷了三爷一脸的唾沫星子。

    艾玛，闺女什么的都是祸害啊！去了一个大祸害，又来一个小祸害，唯一中间不算祸害的唐小丫，又不是他的亲闺女。他这究竟是做的什么孽啊！

    “给你，就是这个，有人送到庄子上来的。”

    三爷赶紧把如huā姑娘塞回来，然后拿了帕子抹了一把脸，成功地把如huā姑娘的唾沫星子均匀地涂抹在脸上，没有浪费一分一毫：“这什么？谁写的信？”

    “啧啧，是一个名叫菊儿的姑娘呢。”唐老娘吧唧了一下嘴，一脸戏谑的表情：“说说看，是不是你以前惹下的风流帐？咦？你怎么了？”

    三爷的脸色瞬间煞白，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也幸好刚才他把如huā姑娘塞给了唐老娘，要不然这会儿如huā姑娘肯定被他丢在地上：“你说什么？菊儿？”

    唐老娘有些愕然：“难道真的是你以前的风流帐？”

    快速地看了两眼信纸，可这信明显就是读书人代写的。是了，他的菊儿根本就不识字。

    “喂！史三，你倒是说话呢！”唐老娘明显有些急了，她该不会真的是乌鸦嘴说中了吧？

    “我以前有告诉过你，我是娶过妻的吧？”三爷有些茫然地抬头，或许是因为太惊吓了，连语气都是飘着的。

    “啊？”

    “我十多年前，去京城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好兄弟，后来他把他的妹妹嫁给了我，就是菊儿。”三爷咽了咽口水，脸上却没有半点儿喜悦：“菊儿嫁给我不久之后就有了身孕，第二年生了一个儿子。”

    唐老娘不说话了，只是脸色却是阴测测的。

    “就在我以为终于有家人的时候，在一次意外之中，菊儿和我的儿子，还有我那个好兄弟一起出了一场意外。等我赶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

    猛地抬头，唐老娘一脸的不敢置信：“死、死了？”

    “我记得，甜甜以前问过我，为什么我过了官配的时间，却不用被官配。我那时候只是告诉她，鳏夫和寡妇不论年龄几何，都是不需要参加官配的。”

    “废话！这个我知道！”唐老娘不耐烦地说着，她在意的是那个菊儿，而不是什么鳏夫之类的问题：“那菊儿呢？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三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年，他们明明都死了的。”

    “是死是活你居然跟我说不知道？”唐老娘已经无语了，这人得蠢到什么地步，才会连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楚呢？

    “当时，我在外地做生意，菊儿和她哥哥在一起，据说那天他们是要去给菊儿的父母扫墓的。我接到的消息是，他们乘坐的马车跟另外一辆马车意外相撞，整辆马车连马带人全部掉进了万丈深渊。等我急匆匆地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小半年的时间。我当时也是不甘心的，huā了大价钱雇人下去寻找，最终找到了一些尸骨和衣服，当然还有马车的碎片。”

    怔怔地看着唐老娘，三爷面色也很是不好，大概是因为回忆起了伤心的往事，他的声音极为低沉：“不过，我可以肯定，那绝对是菊儿母子俩的。”

    “你肯定？”唐老娘迟疑了一下：“就凭借那些衣服？”

    “菊儿头上的钗环都是我给她买的，而且当时她头上戴的那根钗环是我找人画了图纸专门定做的，我敢肯定是独一无二的。”三爷沉吟了一会儿：“还有，我那个无缘的儿子，他的身量总是不会错的，而且他身上还挂着一个长命锁，也是独一无二的。”

    唐老娘不说话了，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像三爷这样的人，无论谁嫁给了他，都会很幸福的。

    “别这样，我非常肯定，菊儿母子俩都已经死了。”三爷自然也看出了唐老娘的不自在，伸手挽住了她：“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这封信，我……已经完全把他们给忘了。”

    真的是这样吗？三爷苦笑一声。

    有些人，有些事，当你自以为完全忘记的时候，偶尔一个提醒，你会发现，那些回忆一直都在，从未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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