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希望你能听劝,纵情,历来不是什么好事。”
沈淑霍然站起,看了看林靖,用力转开视线,逼着自己大步离开。
林靖默默站了会儿,伸手抚摸着条案上那道裂缝,心里潸然。猛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难受,其实,自己应该这样想,因为至交,才会关心自己,生怕自己走错路,才会如此动怒……慢慢来吧。
只是,林靖这一夜并没有睡好,第二日又努力调动着所有力气,不让自己有一点点地错漏,这样一天下来,真是身心俱疲。等下了衙,只觉得骨头缝里都冒着酸涩。
等回到了林府,林靖就想着痛痛快快趴在床上歇着,让碧草给自己捶捶捏捏,嗯,还可以让睿哥儿在自己背上踩踩蹦蹦。
正换了常服,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哼哼着,就听见外头报,有客至。
这客,还不是一般的客人,正是昨儿个对林靖挤眉弄眼的忠靖侯史鼎。
林靖听报,心中一声大骂,可奥之,昨天的话,今天就来堵自己了!
只是这个人来了,林靖还没法像对贾珍那样对他,忙起身,又是换了件见客的衣裳,整理干净,才忙忙出来。
正厅里,那史鼎正背负着手,背对着门口站立着,一双眼,来来回回仔细打量着,心中,有了一丝了然。
等林靖才踏进正厅,史鼎就猛一转身,看着林靖进来,哈哈一笑,说道:“来了?”一下子,还真让人糊涂,到底谁为主,谁是客。
林靖倒是没有被他在气势上压倒,笑着拱拱手,道:“史侯久等了?不好意思,不知道史侯今日会上门来。”你是客,还是个不速之客,让你久等,你也没什么好说吧?
史鼎好似一点儿都不领会这些机锋,脸上依旧是乐呵呵的,“怎么?嫌弃你表舅是不速之客了?哈哈,这可不怨我,谁让你老那么客套呢,等你你不来,我只能亲自上门来请你去我家做客了。啊,对了,昨儿个更是事先招呼过,更算不得我冒昧了。对不对?”
看着这灿烂没有一点儿阴霾的笑脸,林靖再次为此人感到惊诧,怎么能有笑得如此阳光爽朗,行事却甚是无赖的人呢?
只是这会儿林靖也懒得琢磨,笑笑说道:“史侯说笑了。”
史鼎还是笑得那么灿烂,“我哪儿说笑了,看,我亲自给你送帖子来了。”说着,就把一封大红洒金报帖递到林靖跟前,“赏春宴,四日后,正好你休沐。”一幅这下你没什么好说了的样子。
然后,史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别忘了我那外甥女,一定要来哦。姑娘大了,林也该在外头走动走动,有些交际才是。”
林靖看了看帖子,心里明白,史鼎这人,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都是谋定而后动的。如今,荣国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没看王家薛家都龟缩着,可一样是贾家的姻亲、四大家族之一的史侯,怎么就想到要弄个赏春宴了呢?
林靖忽然没有那个耐心再跟他兜圈子了,“史侯盛情,林靖届时定去打扰。至于,我妹妹……”
林靖看了看史鼎,笑着道:“我也在此谢过史侯关怀。史侯教训的是,姑娘家,也该有些交际。这个,我已经拜托了我师母,师母答应会带着妹妹出去坐坐。不然,妹妹跟着我去别人府邸,也是一个外院,一个二门内,没个照应。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个事情。”
“花朝那日,舍妹得遇南安太妃殿下,倒是甚得她老人家另眼。回来说与我听,我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这次偶遇太突然了,我没有事先关照一下舍妹,不然询问一下史大姑娘如今的下落也是好的。”
林靖一路说,史鼎脸上的笑一路有些各僵硬。
林靖是一点儿也不管,又继续说道:“史侯毋用担心,我已经嘱咐过舍妹了,若有下回,一定不能错失良机。史侯放心,舍妹聪慧,一定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的。”说着,林靖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道:
“不是我这做哥哥的自夸,想当年先父在世时,也常以此为傲。”说着,林靖漏出个可以算是腼腆的羞赧,道:“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当初,先父与先母相得,感情深厚,可惜如今只余舍妹这唯一嫡出子女,母亲故后,父亲更是珍爱于她,真是说眼珠子都不为过。这样的妹妹,就是被人多看看也舍不得,更别说什么过继认义女之说了。史侯,您说可是?”
说着,林靖还学着史鼎的样子,冲着史鼎眨了眨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