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看手上的脉案等物,顺手往书案上一丢,扫了眼跪在一边的太医院掌院,追问道:“依你之见,贤德妃,到底是月信来至,还是龙子有失?”
那掌院跪在下头,早已经汗湿了身上的衣裳,心中早已把写出那样脉案的胡太医骂了个半死。
贤德妃娘娘月信一直挺好的,今日,也只比该来的日子晚了两日,就两日!虽说今儿个这见红,量大了些,怎么这胡太医就敢往上写,说是贤德妃娘娘有妊,如今这是滑胎?这得弄出多少个事情出来?太医一向是求稳,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人?
可待要说不是吧,现在白纸黑字写上了,再去反驳,也是个事儿!再一说,这胡太医平时也小心奉承着自己的,又跟自己熟络,今儿个自己翻了这事情,未免不会让那些亲近自己的人心冷。
再一想到那点心中,还真是有那红花,这掌院牙齿一咬,“回禀皇上,这时日实在是太浅了。不过,臣下以为,胡太医一向是个仔细谨慎的。”
这掌院说完,偷看了下皇上,只见这皇上竟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下就有点儿搞不清状况,只是既然皇上满意了,就说明自己答对了,这提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忙顺着劲儿道:“那点心,臣下也细细眼看过,其中确实还有红花。贤德妃娘娘一连用了好几块,加上本身时日就浅。唉,望圣上节哀,保重龙体!”
掌院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皇帝倒是发怒了,“查,好好查!”
皇上一怒,这事情就快当许多。不到半日,就有那贤德妃娘娘宫中的一个小宫人说,有人曾向她打听过娘娘的换洗日子。而慧妃娘娘宫中的一个小宫人大叫冤枉,说是不过是聊天话赶话说到那儿了。
然后,慧妃娘娘忽然就闹肚子疼了,说是先前吃了惊吓,连下头也隐隐有了点点见红。
皇上忙过去看她,宽慰她好好保重,宠爱不减。
只等出了慧妃那儿,皇上又去探望贤德妃娘娘了。
贾元春躺在炕上,脸色煞白,唇色发乌,原本挺丰腴的个人,才半日,看着就消瘦了许多。
皇上见人这样,忙坐在炕沿安抚起来,这一拉手,发现贤德妃掌心冰凉,这才是八九秋月的气候,不由叹息道:“爱妃还当以身子为重。等养好了身子,再为朕添龙子。如今这样,朕看着也是心痛。”
听得皇上这样说,贤德妃苍白的面容上,才漏出了点儿笑样子,只是眼角的泪水,却是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皇上拉着她又说了些好话,贤德妃这才止了泪,叹了声气,道:“皇上,这件事,就这样罢,再也别查了。臣妾与慧妃,本就是好姐妹。如今臣妾如此这样,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福薄,是臣妾担心宫外老父,忧心不止,这才,这才……还请皇上责罚。而妹妹身子重,怎么还能让她忧心呢?”
贤德妃这话说得漂亮,看着,是把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让皇上有了个台阶下,其实也是隐晦的提了提自己的要求。按照皇上一贯表现的那么宠爱慧妃,而慧妃又是怀着身孕,皇上定然会心有顾忌,只是对贤德妃又要有个交待。那现在,她这样给了皇上台阶,皇上定会心存感激,自然也会答应了她的。外头那些事情虽然闹得凶,可哪有皇嗣重要?
果然,正如贤德妃所料,皇上马上说贤德妃果然贤德,顺势就允了她的所请,停了彻查,又宽慰她,说是贾卿之事原也简单,于贾卿并无多大干系,让爱妃宽心养着身子,来年再得皇子。
两人又说了些话,皇上这才离开。
皇上才离开了这屋子,贤德妃娘娘的脸上已经笑开了,哪还有刚才的悲切?还是老祖宗厉害啊,这一切,果然是按着老祖宗所想的走着。
滑胎?不过是前些时候吃了老祖宗给的保胎丸,有胎保胎,没胎,那自然是推迟了些月信了。而那红花也不假,不过是自己拿了洒在那糕点上头的。让人查?怎么查,哈哈!倒是吓得那“好妹妹”也肚子疼了。不管她那是真疼假疼,真的见红还是造假,为日后,也埋下了引子了。更是在皇上心中种下了心疑!
“嘶!”贤德妃想得高兴,不妨肚子里抽痛了下,引得她叫了出来。这药确实灵,只是这回来潮也太疼了些,手脚都疼得发冷了。贤德妃暗恨,今日所受之苦,来日已定要报回来,也让那人尝尝这种绞痛!
皇帝像是解决了什么要事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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