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把他的奏牒递上去。
三月十五那日。他早早起床。
顾瑾之也起身,为他更衣。
用过早膳,她从朱仲钧到院门口,轻轻替他整了整衣襟。柔声道:“今天早点回来。”
每天送朱仲钧出门,她都是这句话。
朱仲钧点点头。
三月的清晨,雾霭萦绕,似轻纱拢肩。
朱仲钧阔步走了出去。刚走了几步,他心里似有什么割舍不下,就回头看了一眼。顾瑾之没有进屋。仍站在门口。
晨曦熹微中的她,金钗画影,闲丽柔婉。
见朱仲钧回头,她轻轻挥了挥手。
朱仲钧微笑,转身继续往外走。
到了宫门,过了早朝的时辰,皇上并未上朝,太子亦不曾到。
朱仲钧心里疑惑,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朱仲钧知道情况不对。转身就往乾清宫去了。
果然,乾清宫里,皇太后、皇后、太子、晋王和诸位妃子,皆在。每个人脸上或忧色、或倦色。
看得出,他们一夜未睡。
朱仲钧上前,给皇太后和皇后行礼。又给太子行礼。
“母后,皇兄圣体安好?”朱仲钧行礼毕,问皇太后。
皇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把眼睛睃了下满屋子的人,含糊回答道:“甚好…….”
正说着话儿,几名太医从内殿出来,其中就有朱仲钧认识的人:秦申四、彭乐邑、张渊,甚至还有顾辰之。
看到顾辰之,朱仲钧有点惊讶。
顾家的确拿着宫廷俸禄,但顾辰之并不在太医院行走。
朱仲钧的惊讶一闪而过。并不出头。
等太医们都出来,太子和皇后先迎了他们,起身把他们往偏殿领,要问皇帝的病情。
皇太后则起身,往内殿去。
她走了几步。突然喊晋王:“善儿过来……”
晋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皇太后跟前。
皇太后就领着他,往内殿去了。
朱仲钧和其他妃子们一样,等在大殿里,没有动。
皇帝从西北回来,身体就垮了一半。
他几乎是奄奄一息回到了京城。
还没来得及修养,就发现他离京这一年多,朝廷被太子弄得乌烟瘴气,回来这半个月,又是一直在生气。
身子原本就虚,又怒气攻心。
现在突然发作,不管是什么病,是不是快到了穷途末路?
朱仲钧在心里想着,静静垂了头。
片刻,皇后和太子重新回到了大殿。
他们已经问完太医了。
母子二人穿过大殿,往寝殿去了。
路过朱仲钧时,太子看了眼他,脚步停了下来,对朱仲钧道:“六叔,这里不需要你服侍,你退下去。”
皇后立马也停住了脚步,对太子道:“看你父皇要紧…….”
她语气里有几分不满。
太子这个时候还拎不清轻重,让皇后有点灰心。
现在是赶朱仲钧走重要,还是凑在皇帝身边重要?
太子还要说什么,皇后目光投过来,带了几分犀利。
他只得随着皇后,进了寝殿。
皇帝还没有醒。
皇太后和晋王已经坐在了床前。
太子见晋王也在,心里就急起来,恨不能把晋王赶出去。
可是皇太后在此,太子也不敢放肆。
“太医怎么说?”太后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皇后。
“说陛下乃是热盛热血,伤了经络,才吐血不止的。还说这昏迷,多半是劳累昏睡。太医让别打搅了陛下休息。”皇后靠近太后几分,耳语道。
她们说话非常轻,怕吵了皇帝。
太后听闻,点了点头。
她起身,对皇后和太子道:“既如此,哀家先去歇歇。劳你们母子在这里守着…….”
她把守护皇帝的事,交给了皇后和太子,她知道,这是皇后和太子此前最想做的。
皇后道是。
太子脸色微松。
太后带着晋王,从寝殿里出来。
朱仲钧仍在这里。
他见太后步履蹒跚,就上前搀扶了她,关切道:“母后,您还好?”
“哀家是累了。”太后勉强微笑,道,“一夜未阖眼,年纪大了。你扶哀家先回宫。”
然后她对晋王和其他人道,“都散了吧,皇上需要静养,你们不要再次叨唠,有皇后和太子服侍即可。”
众人道是。
苏嫔和德妃上前,搀扶太后。
朱仲钧紧跟其后。
到了仁寿宫,内殿里只剩下朱仲钧和太后母子的时候,朱仲钧问太后:“皇兄是怎么了?”
“昨夜突然吐血,后来人就昏迷不醒。”太后深深叹了口气,“西北大营哗变,谭宥带的那些兵,太嚣张了。”
朱仲钧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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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没什么不好。
唯一的遗憾只是不能在乱世颠簸之中,遇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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