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熊北天单枪匹马,勇挑韩贞。在这种情形下,他只有挫败韩贞,才能让将士们从那种恐惧中振作。
詹扬挟着封炎,阻止了封耀的大部队,向这边开拔。或许是看出了詹扬根本就不会杀了封炎,封耀底下的死士层出不穷,要救出詹扬。詹扬一边要应付封耀底下的死士,一面要看着封炎,捉襟见肘。
封炎被詹扬点住了穴道,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那从地上一个个冒出的死士。只要詹扬一个不留神,封炎就这么被人拖到地下救走。
破晓时分出发的时候,一个个士气激昂,本以为有封炎和庞铁还有一众封家死士在手,这场战事不打就已经分出了胜败。直到战事结束之后,才知道猛虎毕竟是猛虎,即便被拔了两颗牙,他的攻击力还是让人觉得可怖。
十几个封家死士,死在卞国将士的刀下。战事一起,将士们无法兼顾这些人,这些人又负隅顽抗,想要逃脱,无奈之下只有杀了他们。唯有庞铁,熊大将军曾下了严令,不准把枪头对准他。而敌军,也不会动他们的自己人。千军万马的铁骑之中,庞铁什么都不关心,只是盯着场中熊北天与韩贞的以命相博。
手中的银枪,早已经被韩贞的快刀断成了十几截。韩贞的双刀,是用寒铁所铸,削铁如泥,银枪一与它对上,就立即生生破出了一个缺口。瞬息之间,韩贞就砍出了一百多刀,到最后,熊北天将一根只剩了枪头的断枪插在腰间,肉掌来迎战他的双刀。
一个用掌,一个是快刀,肉掌再霸气雄浑,如何能抵挡那招招致命的尖刀?但熊北天不是常人,一掌推出,如排山倒海,惊涛骇浪。韩贞的尖刀,还没砍到他的手上,就硬生生地被挡了回来。
这边的将士,眼看着他们的大将军兵器都被别人砍断了,以为他们的大将军落于下风,一个个急得红了眼。熊北天知道,若再恋战,恐怕会动摇军心,当下采取了搏命的打法。
就在他决定自伤一臂,也要重挫韩贞于阵前的时候,一个人就像知道他要这么做一般。挣开了绳索,空中上方越过一道流光,绕道了熊北天的后方,从他的腰间抽出了那截断枪,插在了对方韩贞的胸膛——
在熊北天的兵器被削断的时候,庞铁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在封家呆的时日不常,他那位所谓的父亲也从没教过他什么,唯独那一套缩骨功,没有想到,今日他却用这套缩骨功杀了他底下的第一勇士。呵呵!那人看到了,一定会后悔,当年把他这个孽~种领回家。
熊北天没有想到,庞铁在危急时刻居然会救他。而被断枪刺中的韩贞,怒目圆睁,眸中闪过一抹痛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的尖刀分别往熊北天和庞铁的身上插来。
电光火石之间,庞铁挡在了熊北天的身前,双方齐齐插向了他的背脊。
以庞铁的武功,完全可以避开这一招,但是他宁愿这样死去——
他受的伤太重,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闭上眼之前,看到熊北天这个当世的英雄,因为他的离世通红了双眼——
一生能有这样一位生死相照的兄弟,他总算是没有白在这世上走一遭。
许多话,他来不及说出口,也不需要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他的大哥熊北天一定都会了解。了解他的无奈,他的挣扎,还有他的苦痛——
他的母亲是卞国人,他的父亲是仓狄人。母亲过世之前,他是一个卞国人。母亲离世之后,他被迫成了一个仓狄人,做了封耀的儿子。似乎这一生,他的命运都不由他做主。
在两国交战的这些时日里,望着边城苍凉的落日,他总是在想一个问题:为何要分卞国人,还是仓狄人?卞国皇帝的屠刀杀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对他漠然如仇敌,一手造就了他十年的痛苦。卞国和仓狄,除了给他带来永世的痛苦和不可逃脱的枷锁外,没有给过他一点希望和庇护,他们谁胜谁败又与他何干?
直到战场之上,千军万马的铁骑之中,熊北天还分出心来从自己的将士底下救回他一命,庞铁终于有了答案。
一个十年来,他百思不解也找不出来的答案。
这一刻,他不是卞国人,也不是仓狄人。这两个国家,没有资格要他庞铁为他们卖命,就连他那位从没有把他当过一天儿子的父亲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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