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冷得慌。前几年,东山和西山几个,都是天黑左右吃饭之前才将将将对联贴完,直说手指冻掉了。也就因为这样,这差事便成了一个苦差。不信你去和西山说,让他负责贴对联的事,他宁愿洗几倍的猪肠,也不愿贴对联。
说起西山,早上便提着香纸爆竹去上坟山了,坟山一共有五处,从河这边到河那边,还是有得跑的。等他回来,估摸着得到中午了。
两家虽然分家了,过年还是一块过。尤其山香身子重的这段时日,吃喝也都是在这边。山香最近肚子闹腾得厉害,脾气比较大,西山挨了媳妇儿不少的火头。好在西山对媳妇儿很体贴,小心哄着,呵护着,十足的好丈夫模样。看在旁人眼里,也霎是让人羡慕他媳妇儿。
日头不错,夏山香老是在屋里呆着也很闷,不如出来晒晒太阳。
里头在包饺子,外面也没闲着,李半夏将上次买的红纸和笔墨全都捧了出来,准备贴对联。
向外的门都得贴上对联,算上西山这边,得贴上六幅对联。三个孩子齐齐围了过来,李半夏也是精神振奋。这还是她第一次写对联呢,在现代哪用得着自己动手写?
李半夏刷刷刷的以毛笔作刀,胡乱砍了两刀,然后“咚”地插进砚台里,想学电视上那些酷酷的风流才子来一招笔扫千军、铁画银钩之势,再伴随一个潇洒地旋转,然后在众人的惊叹声写出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那个动作简直就是帅呆了有木有?
可是,可是……
“我的腰——”只听嘎吱一声响,李半夏的腰华丽丽地扭到了,几滴墨汁滴下,留下几个大大的黑点。
三个孩子齐齐黑线,刘灵芝眨了眨眼,被李半夏的动作给弄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耍帅不成,反蚀一把米。
李半夏捏着自己的腰,大力揉了揉,这不但腰闪了,还给三个小鬼笑话。甜甜和欢子还好,笑就大大方方地笑了出来,而刘当归眼里闪烁的笑意,让李半夏恨不得拿小锤子将这闷小子给拍死。
甜甜看李半夏不像是闹假的,也不敢再笑,忙跑过来扶着李半夏。刘当归也走近几步,面露关心,李半夏很是感动,看在这家伙还有点良心的份上,她不用小锤子拍死他好了。
李半夏本身就是大夫,这么随便闪了一下也不是忒严重,让甜甜扶她进了屋,拿来药箱,取出药膏,在腰上面反复抹了抹。然后又熟练地给自己的腰部做了按摩,不一会,又活蹦乱跳了。
“这是怎么弄的,听欢子说你又把腰给闪了?”刘东山听到这件事,忙进屋来看她。
“没什么大事,就是小小的扭了一下,这不,没事了。”李半夏为了让他相信,特意转了两下,还没等她一圈转满,刘东山就把她给逮住了。
“你人也不小了,怎么老是出这种糗事,也没个规矩的,不是这儿碰着就是那儿磕着。好好的写个对联还能把腰给闪了,你可是比小欢子还让人不省心。”
李半夏吐吐舌,这太没面子了,当着孩子的面就被孩子的爹这样训,以后她在孩子们面前还有什么威严存在哪?
刘灵芝疑惑地挠挠头,这关他啥事,爹爹为毛扯上他?
“以后做事规矩着点儿,别上窜下跳,像个跳骚一样。你是孩子们的娘,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做事稳重一点,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刘东山见李半夏也不说话,提高一点音量:“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李半夏乖乖作答,一看刘东山这训人的样子,咕哝了一句:“凶什么凶麽,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你讲什么?”
“没什么,说你说得有理呢,我都听见了。”李半夏撇撇嘴,口不对心的道。
刘东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这半夏今儿个可真不错,态度这般好,他说啥她都听着。要都有这样一个态度,也用不着他为她担心了。
“怎么样,你腰还疼不疼?”
“我疼——”李半夏立马叫道,她以为她这样说,刘东山会放她一马。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喜欢说人,说起来还喋喋不休,嗷~
“晓得疼就乖乖听话,以后规矩老实一点,别没规没矩的,几个孩子都看着,你这个做娘的……”
“不疼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骗你我就是小王八——”李半夏在他一番大道理出口之前,很果断地变了说法。
妈呀!这一个大老爷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啰嗦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