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顿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会来,他也知道自己了解这一切,那么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上官云飞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托着一个油灯碟子踱步到了苏落面前,先是围着她转了半圈再折回,看着苏落融融而笑,这氛围就像被捉奸在床,他似乎是幸灾乐祸又似乎是无可奈何,目光幻化成箭矢射在苏落周身,别提多别扭。
输人不输阵,苏落傲然而立,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未知对方态度,先开口便输了一半。
他逡巡半天终于说话了:“用瓮中捉鳖、守株待兔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你真是不厚道,所以我一时也想不起该怎么比方了,坦白的说,我在等你。”
他自己往椅子上坐下,手中的油灯置放在书案上,指指自己对面的另一把椅子示意苏落去坐。
坐就坐,摇尾乞怜只会让他讥笑和蔑视,并且自己站在正义公理之上,邪不胜正,我又不是来偷那箱银子,苏落这样想,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落座。
银子?那箱银子?灵光一闪,她转念想,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借口。
上官云飞手指轻画,在桌子上写出两个无形的字——苏落,然后面庞上仍旧春风和煦:“多好听的名字,人如其名,放心,假如你真的冒犯了我,你的美貌会为你抵消一切,毕竟这世上这么多人,像你这样的美貌若非天工,焉能如此。”
他说着拿过那本名册,掂了掂道:“不过我布下这个局,也就是用这个名册做了诱饵,原因是——初次见面我不仅仅惊骇你的美貌,更欣赏你的天真无邪,我活了二十五年未曾得遇你这样的女子,奉为至宝,所以,我立意娶你为妻,那张琴,据说可以买下一座城池,我赠给你时无半点犹豫。”
话到此处他竟然自嘲的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这话最早是谁说的,此人必定遇到了一位让他刻骨铭心的美人才会有这样的感慨,我亦如此。那么怎样才能掣肘于你,你那个墨宗谍女的身份毫无分量,我终于想到了这个,我不妨告诉你,尤闲庭家里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划,还有之前那些画圈圈的富贾,也都是我谋害,所以你也不用费心的查探了,我还告诉你,我所做的这些是汗王授意,你看你又知道了更大的秘密,也就是说你越来越危险,势必要同我乘一条船才能保平安,你可以不惧怕我,但汗王的为人想必你听说过,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在这之前,我已经告诉他你知道了很多很多秘密,但也告诉他你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汗王说,他可以放过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他这句意下如何苏落明白,是逼婚而已,初次见面那一晚还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现在才发现谷梁鸿说的一点都不假,他果真就是虎狼,更有颗狐狸的心,他之前不肯透露身份必然以为有把握得到自己,大概后来觉得有些艰难才出此下策,自己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在凶悍的汗王朱高煦那里挂了名,若无他上官云飞的庇护很难存活下去,他可真是个博弈的高手。
苏落不知在抗拒还是在思量,漠然不语,上官云飞的目光从她的裙裾慢慢爬上去,最后停留在她脸上,这样威逼的话他说的却是谈情说爱般的轻柔:“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有时候害怕只是在未知的过程中,一旦了然结果反倒不恐惧了,苏落撑着腮看着他,微笑中带着顽皮的问:“若我不答应呢?”
两个人分明在暗中较劲,脸上的表情却像在打情骂俏,也就证明都是个中高手。
上官云飞拿起那本名册放在油灯上,火舌舔上去,名册不久化为灰烬,他然后拍掉手上的纸灰,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的样子,淡定的表面,心里其实已经恨的想挥手打去,哂笑道:“即使你有谷梁鸿保护,他敌得过汗王的千军万马?我想你不会舍得让他冒险。”
苏落突然就怒了,就像一个男人想要保护怀中的女人,她也想保护自己所爱的男人,啪的一拍桌子:“上官云飞,用汗王吓唬我,为何你不直接用我叔公,就是当今皇上吓唬我,你这样对一个公主说话,真是大逆不道,该凌迟处死。”
她这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了,料想自己的身份早晚会被朝廷得知,而自己最近一直寻找从宫内出来的宫女太监,上官云飞消息灵通也不会不知,汗王凶残,正和太子朱高炽夺位,上官云飞这样不折手段的大肆敛财也应该是为了助他,所以,假如上官云飞怂恿汗王对付谷梁鸿,事情真的不敢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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