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沙过后,塞上气息转热,房前屋后姹紫嫣红,放眼望去满目葱绿,苏落和紫鸳陪着春好散步,无意间溜达到关着徐娘的小屋,门前遮挡着一棵老槐树,不远就是累累一架葡萄,把此地显得万分的隐秘和冷清。
苏落极力望去那扇狭小的窗户,需要捞开缠绕的葡萄藤才能发现,那窗户小的可怜,即使太阳高照也照不进去多少,暗想里面的徐娘会是怎样的心情,让紫鸳喊来把守这间屋子的一个仆妇,开了锁,一股阴湿之气扑面而来。
里面的徐娘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屋子里一亮,蓦然抬头来看,一袭白衣的苏落嵌在门槛中,脸上是凉凉的笑意,她想应该是幸灾乐祸吧,而苏落的真实用意却是,什么叫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做恶之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缓步踱进来,徐娘这个老妇当真倔强的很,竟然没有起身相迎,屁股黏在椅子上似的。
“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见了夫人为何不拜,不对,是公主。”春好替苏落打抱不平。
徐娘慢慢的慢慢的才攒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兀自看着自己的前面:“好仆不侍二主,我从小卖身在郑家,我的眼里心里只有我家小姐。”
啪、啪、啪,苏落慢悠悠的鼓起掌来:“不错,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奴婢,你可以走了。”
徐娘以为自己听错,就连春好都以为听错,这老妇用邪门歪道害苏落,谷梁鸿没有杀她已经是高抬贵手,关在这里让她反省她现在还是不知悔改,苏落却要把她放了,实在是想不明白。
苏落转身往外走,至门口告诉看管徐娘的仆妇道:“门不用锁了。”
仆妇应声而去,春好道:“夫人,为何,她可是想害你。”
苏落道:“我放她,一,她是个忠心的奴婢,虽然忠心的不是对我。二,关了这么久她都不知悔改,关着何用,大叔是想给她一条活路,她却偏偏执迷不悟要往死路上走,没办法了,我们就由着她害人,早晚,她会被她的主子害死。”
春好终于领悟了苏落的意思,“好好。”
徐娘自己都云里雾里,懵懵懂懂的离开,似信非信的猜疑,苏落一向古灵精怪,怕她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郑氏见她回来也颇为惊奇,以为是谷梁鸿下令放人,听说是苏落更加气,她竟然能当得起谷梁鸿的家,做得了谷梁鸿的主,想自己和谷梁鸿这么多年夫妻,也不敢如此擅自做主,当即醋意大发,推着徐娘就道:“回去关着,老爷要关,她说放就放,偏不听她的命令。”
徐娘对郑氏此举的震惊不亚于刚刚被苏落释放,就像发现向往已久的火龙且原来是枚火龙果,道:“小姐,那间屋子又小又黑,潮湿晦暗,不是人待的地方。”
郑氏啪的一拍桌子,惯有的威严在徐娘此时看来却感觉陌生,那难得一笑的脸上如今更加冰冷,与门口那一片大好*光格格不入,命令道:“我让你回去就回去,怎么,关了些日子关糊涂了,连我的话都听不懂吗。”
徐娘以为,自己释放出来她会高兴,不用嘘寒问暖,简单的一句“你回来了”就好,却没料到她为了同苏落争风吃醋,竟然不顾自己的感受,到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己只是郑氏手中的一枚棋子,之前的某些护佑都是她为了彰显她的权力或是争夺她的权力罢了,与感情无关。
黄昏恹恹,徐娘果真回到那个小黑屋,趴在窗口看外面有两个小丫鬟说说笑笑的走过,即使同为奴婢,也还有诸多的区别,她们过的是日子,自己捱的是时光,她们做的是工,自己成了傀儡,她们有大把的希望,自己已经垂垂老矣。
她突然想起苏落的那句话,“早晚被她的主人害死”,颓然的回去椅子上坐下,坐到天黑,到半夜,到天明,因为苏落说了把她释放,当然不会有人给她送吃食饮水,她饿得饥肠辘辘,又过了一天,差点昏迷,终于重新回到郑氏那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
郑氏甫一见她是这样的一句,徐娘眼前发黑轰然倒地,没有昏过去,只是再也没有半分力气站起,望着郑氏垂下看她的脸越来越像一块猪肥膘,气若游丝道:“我饿。”
郑氏直起身子,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然后吩咐丫鬟去给她弄吃食。
徐娘被放的事也传到谷梁鸿耳朵里,这几日一直在忙,同凉州卫的人把安国公府的匾额装置好,于自己府里大摆酒宴,这次总算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请冯战吃酒。
两个人推杯换盏,冯战感慨万千:“安国公,否去泰来啊。”
谷梁鸿何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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