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上,等野鲜不huā和脱欢同时来拜访的时候,他再也开朗不起来。
围着桌子坐着的四个男人,彼此寒暄见礼,互相客套恭维。
只等把苏落请来,她站在门口看了看,脱口道:“差个高衙内。”
差个高衙内之意是,那家伙也对自己恋慕很久,面前这几位都是,她感叹,四个男配悉数登场,凉州要热闹,自己要麻烦。
野鲜不huā和脱欢久别再见苏落,野鲜不huā率先道:“安平公主,本王听闻有邪教之人在此闹事,是以过来查探。”
苏落心道,区区民间的一小撮老嬷嬷,值得你这么个大人物来亲自查探,稀奇。
脱欢也道:“安平公主,小王是去京城给皇上进奉今年的朝贡之物,顺路来看看公主千岁。”
顺路,从瓦剌去京城好像无需路过凉州,苏落心道,你这路顺得太远了,古怪。
一干人落座,屋子里的空气都变了味道,谷梁鸿耐着性子忍着脾气,逐个的招呼吃好喝好,还得违心的装着非常热情,这些个男人,都是自己的情敌,虽然都是他们一厢情愿的事,怎么也还是感觉别扭。
一顿饭吃完,各自回去住地。
桌前只剩下谷梁鸿和苏落,谷梁鸿灌下一口酒,看苏落正抓着半只羊腿啃的满脸是油,他轻声道:“落落,我很不开心。”
语气淡淡,声音柔柔,目光濯濯,但苏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折磨,放下羊腿,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其实,她真的就这么无动于衷吗,刚刚一顿饭狼吞虎咽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慌乱的心思。
“我饿呢。”她顾左右而言他。
谷梁鸿夹起一口酒酿丸子塞进她口中,继续道:“我又很担心。”
担心什么,无非是怕苏落移情别恋,还担心野鲜不huā等人之下不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苏落大口嚼着,呜呜道:“我还是饿。”
她真的饿吗,是一直没有想好怎么来开解谷梁鸿罢了。
于是,谷梁鸿又夹起一根辣味肉条塞进她嘴里,托腮看着她吃没吃相,语气一转:“我又很开心,因为,名动天下、竞相追慕的苏落竟然是我谷梁牧风的娘子。”
苏落咕嘟嘟灌入半杯茶,漱漱口,觉得自己有必要来开导他一番,于是道:“大叔你听说过没有,有些女人适合**有些女人适合暧昧有些女人适合嫁娶有些女人适合暗恋有些女人适合仰慕。”
谷梁鸿再呷一口酒,她苏落总能语惊四座,不知当下又要说出什么振聋发聩的道理,暖暖一笑:“这恐怕又是你杜撰的歪理。”
苏落很认真的:“正理,比如前街的姚二嫂,她风情万种,她狐媚至极,她哪怕看头公猪都暗送秋波,于是很多男人为了和她**,私下里做了攀爬她们家墙头的竹梯,据说还弄了个凉州竹贵。”
谷梁鸿笑笑,没听说过这件事,小丫头手抄本看多了,发挥得淋漓尽致。
苏落继续道:“比如后街的顾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喜欢写诗作词,喜欢男人对她无限的赞美,和这个不错,和那个也好,玩暧昧,全凉州的男人差不多都是她的蓝颜知己,蓝颜你懂吗,我从手抄本上看到的,但人家从不越雷池一步,所以为了给她写情书情诗,又出现了凉州纸贵。”
这件事谷梁鸿倒听闻过,但后边的凉州纸贵定然是苏落的夸张。
她还道:“比如张初五,她就非常适合娶回家做老婆,朴实,善良,温婉,贤惠,勤俭,勤劳,所以钱掌柜据说想对官府申请看能不能给张初五做个好妻子牌坊。”
张初五谷梁鸿熟悉,苏落夸赞的也没错,但后边的好妻子牌坊当然是她的添枝加叶。
她把椅子挪到谷梁鸿面前,自己被自己杜撰的故事引起了兴致,眉飞色舞道:“比如东街的楚姑娘,她人美性子好,但总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相当清高,据说她有洁癖,不能让任何人碰她的东西,而且喜欢素食,这样的女人唯有暗恋,娶回家她不让你碰,然后整天促膝而坐的看星星,你说怎么生活。”
话到这里谷梁鸿抬手擦了下她嘴角的肉渣,沉思下道:“你呢,说了一圈,我猜,最后这个适合仰慕的女子是你吧?”
苏落羞臊的笑笑:“你干嘛这么直接啊,不过还就是这个意思,天下的男人都仰慕我,说明我不错,说明你眼光更好,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何愁眉苦脸。”
谷梁鸿赞同的点头,忽而问:“假如天下的女子都仰慕我呢?假如今晚我们家里来了四个仰慕我的女子,然后你得热情的陪着她们吃酒聊天。”
苏落豁然而起:“你敢!”
谷梁鸿促狭的一笑,把一只鸡腿塞到她长大的嘴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