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衡王府吃里扒外这罪名实在太重,虞师爷觉得董主薄没这个胆量,他顶多是跟衡王府有些勾结而已。
只是刘知县却是大笑起来:“他当然没有这个胆量,但关键不在于有没有这么一回事,他董某人说都不说一声,就越过我就同衡王府勾勾搭搭去了,甚至还用衡王府来压我,如果人人都这么干,人人都越过我去找衡王府、府里、省里、京里,那还要我这个知县干啥。”
刘知县的理解与虞师爷完全不同,他更重视流程问题,董主薄与衡王府接触的流程完全不符合官场规矩,何况董主薄还打着衡王府的旗号来收拾快班,这在刘知县的眼里与跟挖他的墙脚抄他的后路没有什么区别,因此他的反应也特别激烈。
刘知县这么一指点,虞师爷登时明白过来:“董主薄这段时日确实是闹得太过份,根本没把东翁放在眼里,只是这样下去,陈大明那边恐怕不好收拾!”
“有什么不好收拾!”刘知县笑了起:“咱们走着瞧,这事肯定没完!”
而此刻的仙人居中却是喜气洋洋,陈大明拿着大酒杯站了起来给大家敬酒:“今天真是痛快,太痛快了,我先敬大伙一杯!元老先生,今天能这么痛快,可是多亏了你仗义执言!”
坐在对面的正是将董主薄训斥得连话都说不好的元教谕,只是现在元教谕现在也是举起了酒杯:“陈班头客气了,老夫做了这么多年的教谕,今天才真正尝到做官的滋味了!”
教谕虽然清贵至极,但能捞的好处却相当有限,权势更轻,元教谕方才这话虽然有所夸张,但能把主薄老爷训得无话可说,甚至声明元教谕书写的公告都不许改动任何一个字,在元教谕的宦海生涯中,这还是第一次。
柳鹏在旁边笑道:“元老师秉公无私,为本县父老出了一口恶气,更是一桩人生快事!”
“人生快事这是真的,至于本县父老出一口恶气,哼!”元教谕坐了这些年冷板凳,性子变得有些偏激,到了酒桌之上同样不客气:“你们玩的那套把戏,老夫我难道看不出来?是老夫太想耍一耍官威,所以才跟大家狠狠地搞了一回董主薄而已!”
元教谕揭破了真相,气氛登时冷却下去,那边沈滨本来就是阴冷的性子,不由脱口而出:“元老师,何必让大家都不开心!”
柳鹏赶紧站了起来替沈滨弥补:“沈叔叔,元老师是想让大家开开心心!元老师,以后这样的好事还要找您才行,您是咱们黄县的中流砥柱,有什么大事都得您来把把关,咱们黄县离了谁都行,唯独离不了您老人家的金口良言!”
这几顶高帽戴上去,元教谕听得十分尽兴,他当即说道:“老头子行将入木,哪有那样重的份量了!”
“不过小柳说得好,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大事,可以让老头子出来把你们把把关,哪怕挡不住,也能给他们添个堵啊!特别是衡王府若是来咱们黄县捣乱,老夫第一个就不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