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很快打消了发一笔财的念头,只是考虑能不能与这帮人合作作个案子。
只是合作谈何容易,这帮人既在马停寨显得非常神秘,特别是他们那个娘娘腔的年轻首领,更是轻易不肯露面,就是露面了也不怎么说话,而且他们也说只是在马停寨停留一晚上,并不准备在马停寨做什么大事。
很显然,对方已经把自己的来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多半是要在登州府城作一桩大事,既然是相安无事,二十多人加上车马只要交足了驻店的银子,那大家自然可以相当无事。
只是昨天入夜的时候,黄山馆来了太监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位略显娘娘腔的年轻首领手上,他当时神情就不对,使了小性子就一路走回了客房,又把几个护卫首领叫过来训了一顿,
那几位护卫首领不是老江湖就是成名的江洋大盗,可是这娘娘腔面前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出了房门直接就到黄山馆去打听消息,他们很快打听到进一步的消息。
那位田老太监已经被柳鹏柳大少给拿下了,而且柳鹏柳大少直接就指出了那位田老太监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罢了,他们甚至还听说了一些更详细的细节,柳鹏柳大少是怎么分析那冒牌货的破绽,又是怎么命令手下把那位假冒的田老太监拿下。
只是这几位护卫首领从黄山馆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而天一亮,这娘娘腔终于把马停寨的百户与巡检都找了出来,直接亮明了身份。
他是税监田立义派来登州打前哨的使者,现在有人冒充田立义在东三府到处招摇撞骗,民愤极大,也严重损害了田税监的声誉,幸好有登州黄县公人柳鹏慧眼识破了冒牌货,并把这冒牌货拿获在案,因此他决定要见一见这位柳大少。
这下子武星辰就迷糊了:“这么说,这不是假太监,是真太监了?”
“什么真太监假太监,那是一位内使税监!”柳鹏赶紧纠正了武星辰话里的语病:“我们得弄清楚这位京里来的税监到底是什么来路!”
柳鹏已经弄清楚了这位田立义在内府的职衔,跟柳鹏之前估计得差不多,这位田立义并不是一个太监,而是一位带衔的都知监监税少监,带衔二字代表着这位田立义并不是都知监真正的第二把手,而且是只有少监这么一个名义,就象“副处级待遇”差不多,跟真正的少监还有相当的差距。
只是这位田立义的使者到底是真是假,柳鹏一时间也拿不准,只不过柳鹏相信一点,即使这位内使是水货,也是个高仿货。
与柳鹏的想象不同,那位娘娘腔使者在马停寨内并没有特别高调,恰恰相反他一路行来都非常低调,只是询问着黄县的具体情形而已,比方询说黄县有名的大户、名宦、富商,很显然,这娘娘腔恐怕来者不善。
只是虽然不高调,却仍然是宫里来的贵人,两个护卫首领把柳鹏引了过来,又让武星辰他们堵在门外,接着才由一个小宦官把柳鹏带进了客栈:“你是柳鹏柳大少?请进来,我们老爷要见你!”
这小宦官说话尖声尖气,又不象女人说话,因此柳鹏现在立时就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阉人:“那就多谢中贵人了!”
柳鹏话说得漂亮,这小宦官人也开心起来:“说什么中贵人,我就是宫里的寻常内使罢了,不必这么客气!”
柳鹏笑了起来:“中贵人这般英伟人物,怎么可能是宫里的寻常内使,我觉得以中贵人的英伟不凡,想必没几年就能进内书堂读书了。”
对于宦官来说,他们最高的一份荣誉就是进内书堂读书,换句话说,内书堂出来的狗,放屁都是香的!
因此这小宦官越发开心起来:“柳少,内书堂那是出秉笔太监和随堂太监的地方,我怎么有机会进去读书,您说得太离谱太夸张了。”
内书堂是出秉笔太监和随堂太监的地方,这个说法实际并不为过,事实上可能还要夸张一点,本朝自正统以后,司礼太监都得出自内书堂才行,就是其它内府二十四衙门的太监,也有一大半是出自内书堂。
内书堂可以说是等于外朝的翰林院,进士进了翰林院,只要磨够了资历,即使不能入阁,也能在六部与科道弄到了一个最顶尖的差使。
而内书堂出来的宦官,本身就是作为了司礼太监的后备来进行培育,只要进了内书堂,自然可以一飞冲天,因此这小宦官特别开心:“柳少,等会在老爷面前不必拘束,放开说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