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在内的整个黄县衙门都跟常典史对着干,当时跳得最欢的就是柳鹏柳大少,而刘知县、苗县丞因为没什么好处,同样不但不表明态度,而且还故意在背后拖后腿。
这样一来,常典史能把应付钱全部征上来才是一件怪事了,但是对于柳鹏来说,常典史搞过这么一次应付钱就足够了,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有这么一回事吗?”姚卓倒是有点意外:“这是咱们该拿到手的银子啊!”
对于姚卓来说,这钱既然摆明车马是上贡给她的,那当然是一两银子都不能少,她当即一翘兰花指,把田立义的那个侄子叫了过来,然后派他出去转一圈:“问问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一刻钟后,田立义的这个侄子快步赶了回来:“厂公,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原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姚卓比较合适,总觉得叫“内使”不够威风,叫“太监”又太不合适,柳鹏叫出了一声厂公,他们都觉得贴切,都跟着叫起来了,反正这声厂公一出口,大家肯定会往东厂方面去想,但是大家并不知道,大内有很多“厂”为名的大机构小机构,比方说经厂、盔甲厂等等,大家都可以叫一声厂公。
田立义的这个侄子甚至还补充了一下详细的细节:“我随口问过前面一个商人了,他被县里收了六两应付钱。”
“一个人六两应付钱,这黄县好几万户啊!”直到现在姚卓才确定要搞一搞常典史:“这人民怨太大,我们既然是代天子出巡,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话说到这,姚卓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田立义这个侄子立即领会他的意思:“明白了!厂公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了!”
姚卓倒是纤手一扬,又下达了命令:“咱们进城!”
对于守在城门的壮班来说,今天柳鹏带来的队伍似乎是太过齐整了一些,平时柳鹏也就是带着六七人来往于城里城外,至多也就是随身带着十来人,可是今天可倒好,他一口气就带来了近百号人,其中还有不少不知道哪来的豪华车马,所谓鲜车怒马,不外如是。
这近百人大部分都是全副武装的悍勇之辈,其中领头的就是整个登州府都赫赫有名的武星辰武一棍,传说中只要他一棍下去,当场就能活活把人打死。
因此准备带队的张玉冠看到这样的阵容脸都拉下去了,他朝着一旁的壮班常班头问道:“老常,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过去的常书办,现在常班头也真不知道该不该下手了,柳鹏带着这么多人,自己虽然在城门这里布置了五六十名民壮,但是跟柳鹏这边一比,却是处于寡不敌众的不利情况。
不过常班头很快想到了自己义兄的吩咐,他赶紧朝张玉冠说道:“老张,把你的马快人马都拉出来,我也把壮班都调上来,不信拿不下这小子!”
只是张玉冠却锁紧眉头:“可是今天来了好多陌生人,这些人的脸我都没见过啊。”
“没见过又怎么了!”常班头告诉张玉冠:“董主薄与常大哥都在等着咱们的好消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时候可不能被这小狗吓住了,再说了,我已经打听清楚,柳小贼不过是在黄山馆逮住了几个假宦官而已,他闹得这么欢绝对是准备来县里邀功,顺便把卫果宣的死讯遮掩住,赶紧去把人马快点点齐了拉出来,只要董主薄与常典史到场了,他一个小小的正役,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管是董主薄还是常典史,都是柳鹏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常班头这么一说,张玉冠赶紧就发足狂奔:“老常,我就带队伍过来!”
“这就是咱们黄县县城了!”柳鹏骑在骡子上,走在姚卓马车的前面,介绍起这座名城来了:“厂公,你可要注意了,进我们这城门可有个讲究!”
只是柳鹏骑子的骡子刚刚踏进了城内,就听到四面一阵轰鸣巨啸,接着有人大叫一声:“柳鹏,你的事情犯了,老爷叫我来拿你,兄弟们,他柳鹏柳小狗的事情犯了,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这是演得哪一出戏?
柳鹏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常典史与董主薄想着收拾自己,甚至昨天有人已经提醒在城门口小心常班头的暗算,但是自己这次在黄山馆立了两件让知县老爷都要眼红的奇功,而且可是把姚卓都请了回来,绝对有着万胜的把握,结果倒好,他还没进城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想把自己拿下。